刘文浩也红着眼圈,喊了一声:“姐!”
沈屿没有耽搁,立刻和医护人员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刘文静转移到移动病床上。推进急诊室,医生迅速进行检查。
情况很不乐观,癌细胞多处转移,身体极度虚弱,伴有轻度肺部感染和电解质紊乱,必须立刻住院进行支持治疗。
办理住院手续,安排病房,又是一阵忙乱。沈屿跑前跑后,沉着冷静地与医生沟通,办理各种手续,支付费用。
刘父刘母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病床前,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流泪。
终于,刘文静被安排进了一间安静的单人病房,挂上了营养液和抗生素,吸上了氧气。
各种监护仪器连接在她瘦弱的手腕和身体上,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更添了几分沉重。
直到这时,忙碌才暂时告一段落。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声和刘母压抑的啜泣声。
刘建国走到沈屿面前,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对着沈屿,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哽咽:“沈先生……大恩不言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静静她……她可能都……”
他说不下去,只是用力握着沈屿的手,老泪纵横。
沈屿连忙扶住他:“刘叔叔,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文静她很坚强,她一直很想念你们。”
刘母也走过来,哭着说:“沈先生,谢谢你……谢谢你陪了静静这么久,带她看了那么多地方……她刚才……还对我们笑……她心里是高兴的……我知道……”
她看着病床上昏睡过去的女儿,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刘文浩站在父母身后,看着沈屿,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悲伤,也有一丝同龄人之间才懂的、对沈屿这份担当的敬佩。
他对着沈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阿姨,小浩,”沈屿看着这悲痛的一家人,心中沉重,但语气依旧保持平静,“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文静好好接受治疗,稳定情况。医生说了,支持治疗很重要,能减轻痛苦,提高生活质量。我们……陪着她,一起度过。”
接下来的日子,沈屿在医院附近长租了一个小公寓,几乎以医院为家。
他不再像旅行时那样是主导者,而是悄然退到了辅助的位置。
每天,他都会准时出现在病房,有时带着熬好的清淡粥品或汤水(他特意学了几个适合病人的食谱),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看书,或者用笔记本处理一些事情(主要是回复关于“江超”联赛收官阶段的少数邮件),让刘父刘母能轮流休息。
刘文静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时,精神也非常差,说不了几句话就会疲惫。
但每当她清醒,看到父母在身边,看到沈屿安静地坐在不远处,她的眼神就会变得格外柔和、安心。
她会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跟父母讲述旅途中的片段——金沙滩的海浪、迪士尼的马车、京城的升旗……每当这时,刘父刘母都会强忍泪水,笑着附和,病房里会短暂地弥漫着一种带着巨大悲伤的、温馨的暖意。
沈屿的话很少,他只是静静地陪伴。有时,刘文静会看着他,眼神交汇,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会走过去,轻轻帮她理理额前的碎发,或者握一握她冰凉的手。
刘父刘母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酸楚。
他们知道,女儿生命最后这段路,能遇到沈屿,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慰藉。
刘文浩一有空就会跑来医院,这个半大的小伙子,在姐姐病床前,表现得异常懂事和坚强,会讲学校里的趣事逗姐姐开心,也会笨拙地帮着父母和沈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和沈屿之间,有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关于沈屿的身份,两人都绝口不提,仿佛那是一个共同的、需要守护的秘密。
日子在医院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的气味中,一天天流逝。
刘文静的生命体征时好时坏,像秋日枝头最后一片树叶,在风中顽强地坚持着。
窗外,星城的秋天阴雨绵绵,难得见到阳光。
但在这片沉重的阴霾中,却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温暖在流淌。
归乡,住进医院,并不意味着旅程的结束,而是进入了另一个阶段——陪伴与告别。
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风景,没有精心策划的惊喜,只有最朴素的亲情守护和最沉默的并肩同行。
而这,或许才是生命尽头,最真实、也最珍贵的风景。
沈屿知道,他的使命还未完成,他需要陪她,走完这最后、也是最安静的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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