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霄不动声色,“听谁说的?”
“哎呀,你别管听谁说的!”林晏急了,“你就说有没有可能嘛!你那么厉害,要是正好押中了,岂不是手到擒来?”他越想越觉得靠谱,激动地搓手,“你快看看‘漕运’相关的文章!还有那篇《孟子》!”
谢霄看着他盲目崇拜、仿佛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他指尖在袖中微动,光幕迅速调出近十年各省乡试策论题分布图和相关分析。
“近十年江南乡试,”谢霄语气平淡地开口,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策论涉及漕运,仅一次。且三年前刚考过‘河工’,与漕运关联密切。按常理,再考概率不大。”
他又顿了顿,“至于‘天时不如地利’,《孟子》中此类论战篇章不下十数,单押一篇,过于武断。”
林晏脸上的兴奋像被戳破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他嘟着嘴,不服气地瞪着谢霄:“那……那万一呢?万一考官就喜欢考这个呢?谢兄你那么厉害,就算没押中,什么题答不出来?”
谢霄看着他气鼓鼓又盲目信任的样子,最终只是摇摇头,重新低下头去看书:“与其押题,不如通览。” 林晏讨了个没趣,哼哼唧唧地走开了,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反正谢兄肯定行”。
……
离乡试开考只剩下三天了。小院里的气氛明显沉凝下来。
谢霄不再整日伏案疾书。他更多的时间是独自待在书房里,或是在天井那棵半死不活的石榴树下慢慢踱步,神色沉静,目光悠远,像是在脑中梳理着庞杂的脉络,又像是在调整着某种状态。连翻书页的动作都变得极轻缓。
林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这是谢兄要“静心”了。
他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声响。他拖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书房门口的门槛上,离谢霄不远不近。
有时,他手里捧着一卷《山海经》之类的闲书,装模作样地翻看,其实大半时间是在偷偷画书页空白处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人儿。
画腻了,就托着腮,歪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院子里踱步的谢霄,或者书房里那个沉静的侧影,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
有时,见谢霄在书案前静坐的时间长了,他会轻手轻脚地拿起一把蒲扇,小心翼翼地挪到谢霄身后,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地、没什么风地给他扇着。
扇几下,就停下来歇歇,看看谢霄的反应,见他没动静,又继续扇。那点微弱的风,聊胜于无,更像是一种笨拙的陪伴。
谢霄能感觉到身后那点小心翼翼的凉风,也能察觉到门槛上那道安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他并未回头,也未阻止。这份难得的安静和笨拙的体贴,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最后的喧嚣隔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光幕上的数据流无声流淌,思维越发清晰凝练。
……
乡试开考的前一天夜里,林晏翻来覆去睡不着,比谢霄这个正主还紧张。天还没亮透,他就一骨碌爬起来,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谢霄已经起身,正在洗漱。林晏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转。
“考篮!考篮检查好了吗?”林晏冲到书桌旁,把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大号考篮又拖了出来,神经质般地再次清点:
“笔墨!嗯,两支狼毫,两支兼毫,墨锭两块!够!”
“砚台!小块的,带盖子的!好!”
“镇纸!带了!”
“吃食!”他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切得方方正正、烘得干干的肉脯,“这个!顶饿!还有这个!”又打开另一个纸包,是同样烘得干爽、撒了芝麻的薄饼,“干粮!水囊装了凉白开!”
“药品!”他宝贝似的拿出一个小瓷瓶,“清凉油!还有一小瓶藿香正气丸!防止中暑!”
“还有备用的衣带!汗巾!……”
他一样样数过去,嘴里念念有词,仿佛要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塞进去。那架势,活像个要把孩子送进考场的操心老母亲。
谢霄洗漱完毕,换好干净的青布直裰,走过来。他看着林晏把考篮翻得乱七八糟又小心翼翼重新归置好的样子,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他清点完。
“好了!都齐了!”林晏终于满意地合上考篮盖子,郑重其事地递到谢霄手里,深吸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
马车到了贡院所在的街口,就再也挤不进去了。离着老远,就看到贡院门前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黑压压的全是脑袋。提着考篮的学子,送考的家人,维持秩序的差役,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喧嚣直冲云霄。
林晏跳下马车,看着眼前这阵仗,心又提了起来。他紧紧跟在谢霄身后,像条小护卫犬,在人缝里艰难地往前挤。
“让让!让让!”他一边拨开人群,一边不忘回头叮嘱谢霄,“谢兄你跟紧我!别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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