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角的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警报。吴梦琪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来:“您好,鼎盛商贸……”
“小吴啊,我是王强。” 经理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宏业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李总是老客户,你可得抓紧。”
“我…… 正在联系。” 吴梦琪的声音有点发虚。
“下午五点前给我回话。” 王强顿了顿,“对了,张建军说你上午给渝州建材打电话搞砸了?新人犯错难免,但别犯低级错误。”
电话挂断后,吴梦琪的手指悬在话筒上。周围的键盘声、电话声突然变得刺耳,像洪崖洞夜市的嘈杂人声,裹着火锅味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宏业装饰的号码。
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一个年轻女声用重庆话问:“找哪个?”
“您好,请问李总在吗?我是鼎盛商贸的吴梦琪。”
“李总在开会。” 对方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你有啥事?我帮你转达。”
吴梦琪攥着笔的手渗出细汗:“我想约李总谈谈合作的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方便……”
“合作?” 女声突然拔高了调门,“你们公司的张经理早上刚来过,签了个十万的单子。你这新来的不知道?”
吴梦琪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李子坝轻轨穿楼的轰鸣震懵了。张建军早上明明一直在办公室打电话,什么时候去的宏业?她看着斜后方那个晃动的背影,突然明白李娟便签上的另一句话 ——“张哥惯用新人当幌子”。
“谢谢啊。” 她挂了电话,指尖冰凉。名单上 “宏业装饰” 四个字突然变得刺眼,像被人用红漆泼过。
中午的盒饭放在桌上,宫保鸡丁的油汁凝在盒盖上,像块劣质琥珀。吴梦琪没胃口,翻出第三个客户的资料 ——“恒通物流王总”,备注栏写着 “妻管严,决策要问老婆”。
她咬着筷子琢磨措辞,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行字:“恒通王总夫人每周三下午在观音桥做 SPA”。发件人号码很熟悉,是昨天帮她拍证件照的照相馆老板。吴梦琪猛地想起李娟早上说过:“那家照相馆老板,是我远房表哥。”
心口突然暖起来,像喝了口老鹰茶,苦涩里带着回甘。她重新拿起手机,这次的拨号动作稳了许多。
“喂,王总您好,我是鼎盛商贸的吴梦琪……”
“没时间!” 干脆利落的拒绝,连让她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听筒里传来忙音的瞬间,吴梦琪听见自己的叹息落在盒饭上。油汁被震得晃了晃,映出她模糊的影子。左前方的男生正对着电话眉飞色舞:“刘总您放心,那批货我亲自押车……” 斜后方的女人用重庆话吼着:“哪个龟儿子又把我客户抢走了?”
这些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像隔着层厚厚的玻璃。吴梦琪盯着名单上的五个客户,突然觉得它们像五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解放碑的钟声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下午三点整,沉闷却准时。
“要帮忙吗?”
李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老员工端着搪瓷杯,杯沿的热气拂过她手背,带着老鹰茶的焦香。“我年轻时候,第一天打电话,被七个客户骂哭了。” 李娟坐在她对面的空位上,珍珠胸针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王经理故意的,这些客户啊,是试金石。”
吴梦琪的眼圈突然有点热。她想起收到Offer时妈妈说的一句话:“山城的路难走,但每一步都算数。”
“李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怕被人听见。
李娟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我第一周连客户电话都不敢打,躲在楼梯间哭了三回。” 她用杯盖刮着浮沫,“渝州建材的张总,下周要去 A 大参加女儿的答辩会。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吴梦琪猛地抬头,看见李娟眼里的狡黠。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老员工的白发上撒了把碎盐,却暖得像火锅里的老姜片。
下午四点十五分,吴梦琪按下了第五个号码。这是家做卫浴批发的公司,老板姓赵,备注栏只有三个字:“爱抬杠”。
听筒里传来《彩云追月》的彩铃,欢快的旋律和她紧绷的神经格格不入。吴梦琪的视线落在窗外,长江索道正慢悠悠地划过天空,像条笨拙的银鱼。
“喂?”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
“赵总您好,我是鼎盛商贸的吴梦琪……”
“鼎盛啊,” 对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们那个报价单怎么回事?比市场价高五个点,当我傻子啊?”
吴梦琪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便签上立刻出现道深痕:“赵总,我们的产品……”
“别跟我扯产品!” 赵总打断她,“上次你们那个姓张的小伙子,跟我抬了半小时杠,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走了?我告诉你,想让我签单,先把价格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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