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凌乱、浸满暗红色血液的床铺上。
在那里,在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边缘,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那个暗金色的、表面有着复杂纹路的正方体魔方。它似乎纤尘不染,与周围血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幽暗的金属光泽在惨淡的晨光中,散发出一种妖异而诱惑的气息。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亨利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昨天海勒只是随手把它塞进了口袋。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的心神。他的恐惧似乎在这一刻被某种更深层、更诡异的好奇心暂时压制了。
鬼使神差地,亨利如同梦游般,一步一步,踉跄着走进了房间。他的鞋子踩在粘稠的血浆和碎肉上,发出“噗叽”的恶心声响,但他恍若未觉。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个躺在血泊中的魔方,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他伸出手,颤抖地、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那个冰凉的魔方从血污中捡了起来,捧在手中。指尖传来的奇异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他无意识地、模仿着昨天海勒的动作,轻轻拨动了魔方的一个面。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魔方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它的结构开始自行转动、变形,发出细微而规律的金属摩擦声。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光线骤然变得诡异起来!原本惨白的晨光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染上了一层不祥的、如同陈旧羊皮纸般的昏黄色调。空气仿佛凝固了,温度骤降,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古老灰尘和某种非物质腐败物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甚至暂时压过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在做什么?!亨利!”
门口传来陶德又惊又怒的吼声!他去而复返,手里抓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显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一回来,就看到亨利如同中了邪一样,坐在那片血污浸透的床沿上,双手捧着那个正在自行转动的魔方,眼神空洞!
陶德的吼声如同惊雷,将亨利从那种被蛊惑的状态中猛地惊醒!他浑身一个激灵,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自己手中的东西,无边的恐惧再次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我……”亨利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双皮肤惨白、手指纤细得如同白骨、却涂抹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悄无声息地从亨利背后的阴影中探出,如同情人般轻柔地、虚虚地捧住了他的头颅两侧。那双手并没有用力,但那种冰冷、非人的触感,让亨利瞬间僵直,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陶德也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亨利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求生本能让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魔方狠狠向前抛了出去!
暗金色的魔方划过一道弧线,“咕噜噜”地滚到了门口,恰好停在了陶德的脚边。
陶德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那魔方,他的视线就被亨利身后的景象彻底钉在了原地!
那个穿着紧身黑色皮衣、头颅剃光、喉咙处有着一道被金属丝撑开的狰狞裂口、鼻梁横穿金属钉的女修道士,完全显露出了身形。她那双透过裂口隐约可见的、毫无感情的眸子,正冰冷地注视着前方。
不仅如此!
在亨利的左右两侧,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另外两道恐怖的身影也随之凝实!
左边,是那个体型臃肿肥硕、戴着深色墨镜、腹部有着巨大溃烂创口、不断滴落脓液的黄油球,它一只粗壮得不成比例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了亨利的左臂。
右边,是那个身形高瘦如同竹竿、没有嘴唇、两排泛黄牙齿持续不断发出“咔哒咔哒”磨牙声的颤齿者,它那干枯却力量惊人的手,死死扣住了亨利的右臂。
亨利被这三名来自地狱的修道士牢牢禁锢在原地,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连挣扎都变得徒劳,只能发出绝望的、被扼住喉咙般的呜咽。
而最让陶德灵魂战栗的是,在亨利与他自己视线交汇的中心点,那片被血腥和昏黄光线笼罩的空地上,第四道身影,如同从最深沉的噩梦中直接走出,缓缓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凝聚成形。
是钉子头!
他那布满金属钉子的头颅在诡异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空洞的眼神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明与希望。他正对着陶德,那张毫无表情、如同仪式面具的脸上,嘴角的肌肉极其轻微地、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方式,向上拉扯,形成了一个无比残忍、无比诡异、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恐惧的……笑容。
那笑容,无声地宣告着审判的降临,与绝望的终局。陶德手中的布袋“啪嗒”一声掉落在血泊中,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僵立在门口,面对着这超乎想象、源自异次元的恐怖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冰彻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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