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灰散尽,安静重新夺回了图书馆的统治权。
那源自深渊的污浊气息,连同那癫狂意志,都随着深渊咏者的消散也一同离去。
“清静了。”
通天看了一眼指尖,撇了撇嘴。对他而言,解决一个深渊走狗,确实比喝一杯茶还要简单。
钟离没有说话。他重新看着那块翻转过来、记载着不被允许重现天日的历史石板。
真相,已经揭晓。
“钟离,”通天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微皱起,“此物,留不得。”
钟离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通天的意思。这块石板所记载的真相,太过沉重,也太过危险。它本身,就是一枚足以引爆整个提瓦特的炸弹。无论是让天理得知,还是让更多深渊信徒发现,都只会引发更可怕的灾难。
“这等物件留存于世,只会引来更多觊觎的苍蝇。”通天冷哼一声,他心念一动,一道剑气破过石板,瞬间,那承载了提瓦特古老秘密的石板,连同其上所刻画的诡异符号,被彻底分解、湮灭。
“走吧,此地空气污浊,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钟离最后看了一眼那空无一物的石台,也转身跟了上去。
当二人走出图书馆时,在外面都快把地板上尘土都踩实的珊瑚宫心海,立刻迎了上来。
她看到二人安然无恙地走出,那股盘踞在图书馆深处的邪恶气息也已然消失,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
“二位……里面的事……已经平息了吗?”她试探着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门口望去。
“威胁,已经解除了。”钟离平静地回答。
“那……深渊教团的目的,还有那石板……”心海追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钟离看着她焦虑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这位年轻的现人神巫女,肩上扛着整个海只岛的命运,她有权知道真相。
但,有些真相,知道了,并非好事。
“珊瑚宫小姐,”钟离声音温和,“我曾说过,我们的目的,首先是寻找历史,然后,找到消灭深渊的办法。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历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深渊教团在此地所寻找的东西……我们已经将它毁了,稍后,我会在这里设下封印,再也不会受其侵扰。”
这番话加上前些时候钟离所说的危险,心海立刻便听懂了钟离话语中那份守护之意。
“……心海,明白了。”她不再追问,“多谢二位这次帮助海只岛。”
“本就是交易,无需多礼。”钟离坦然受了她这一礼,随后将目光投向了返回地面的道路,“此间事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返回的路,似乎比来时要轻松了许多。
那股弥漫在渊下宫空气中的阴冷与压抑,已经渐渐消散。甚至连那些一直远远回避着他们的白夜国残魂,此刻也敢于从阴影中走出,看着钟离一行人的背影。
当三人重新踏足海只岛的土地时,阳光与湿润的海风瞬间包裹了全身,将阴冷与死寂,彻底驱散。
然而,就在心海准备开口,邀请二人前往珊瑚宫时,一个慵懒中带着三分戏谑的声音,却从不远处的珊瑚丛后响了起来。
“哎呀呀,看样子,我这散步的时间刚刚好呢。”
话音未落,只见八重神子摇着折扇,迈着优雅步子缓缓走了出来。她撑着一把绯色油纸伞,仿佛这里不是海只岛禁地,而是一场风雅茶会。
“八重宫司大人?”心海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位鸣神大社的宫司,竟然会亲自跑到海只岛禁地入口来。
“怎么?心海,不欢迎我来你这儿讨杯茶喝吗?”八重神子眨巴眨巴她那双狡黠的狐狸眼,目光却越过心海,落在了钟离与通天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看二位神清气爽的模样,想必,这趟渊下宫的之旅,收获颇丰吧?”她用折扇掩着嘴,笑吟吟地问道,“不知,可有找到什么……值得八重堂出版发行的畅销故事?”
这番话,看似玩笑,实则句句都在试探。
通天最烦这种弯弯绕绕,他抱起双臂,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这小狐狸,鼻子倒是比狗还灵。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哎呀,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八重神子非但不恼,脸上笑容反而更盛了,“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敢探听您这等大人物的秘密?只是关心一下合作的成果罢了。毕竟,那可是我亲手递出去的钥匙呢。”
钟离看着她,平静地开口,“历史的尘埃,已被清扫干净。渊下宫的图书馆,也已经……永久闭馆了。”
“哦?”八重神子那对漂亮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永久闭馆?
“原来如此。”她合上折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看来,这次旅行,比我想象的,还要彻底得多呢。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看向一旁尚在消化信息的心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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