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似乎被瑞博恩的问题震住了,但随即,一种奇异的认同感驱散了些许不安。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确认般的肯定:“你说的是魔法吧,是的…我能感觉到。你身上也有…很强的魔法波动。”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小巷里…我就是感觉到了这个,才…才跟你走的。”除了母亲艾琳,瑞博恩是他在这个麻木绝望的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和他拥有相同“异常”的人,这本身就构成了一种隐秘的联系和信任的基础。
“就当它是魔法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用?”瑞博恩追问,眉头紧锁,“就算控制不好,危急关头本能地爆发一下,总可以吧?就像…”他想起前世妖族幼崽在绝境中也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自保。
西弗勒斯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和挫败。“我…我控制不了它。”他艰难地承认,“只有在…最害怕、最失控的时候,它才会自己冒出来。”他回忆起托比亚对艾琳施暴最凶狠的那次,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愤怒淹没了他,然后…托比亚就莫名其妙地昏睡了过去。但事后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渴望再次重现那种力量,魔力都像石沉大海,毫无回应。这种无法掌控、时灵时不灵的能力,反而加深了他的无力感。
瑞博恩若有所思。结合自身的体验,他明白了关键:“是因为‘灵力’。”他低声自语。他重生后体内残留的、前世修炼的灵力,天然地压制并梳理着这个世界的魔法能量,让他能逐步感知、尝试引导。而西弗勒斯,一个纯粹的人类幼崽,没有这种“外力”辅助,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想要自如掌控魔力,无异于盲人摸象。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学会控制它。但问题是…”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我去过的地方不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太少了。难道要靠我们自己瞎摸索?”他叹了口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忧虑。一种能量体系不可能没有传承,只是他们被隔绝在这个秘密世界之外。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他抬起头,黑眼睛里罕见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属于知识的光芒:“不是没有办法。在书里…艾琳的书里…我看到过。”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书里说…等我们到了十一岁,会收到一封来自‘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信。那是一个…专门教我们这种人学习魔法的地方。”说出“霍格沃茨”这个名字时,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那是黑暗尽头唯一能看到的微光。
“霍格沃茨?”瑞博恩眼睛一亮,像在迷雾中看到了灯塔,“书里?艾琳的书?她果然也会魔法!”他旋即又感到巨大的荒谬,“等等!既然艾琳上过学,她肯定能控制魔法!为什么她不用?为什么她任由那个…托比亚打她…甚至打你?”他几乎要质问出声,这简直是对魔法、对自身力量最大的亵渎!霍格沃茨的教学水平如果教出的是这样逆来顺受的学生,那他真要怀疑其价值了。
西弗勒斯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重新被一种沉重的、无法理解的痛苦覆盖。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破旧的鞋尖,声音沉闷得像压着石头:“我不知道…她从没用过。一次也没有。对托比亚…她好像…好像从来不会反抗。”艾琳偶尔的维护,比如在托比亚的拳头落向他时将他护在身下,反而更凸显出她对托比亚那种近乎病态的纵容和依附。这种扭曲的关系,常常让西弗勒斯在深夜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怀疑记忆中那个温柔哼歌哄他入睡的母亲是否只是幻觉。
瑞博恩看着西弗勒斯周身弥漫的低落和迷茫,将到嘴边的批判咽了回去。他想起前世狼族长老的告诫: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战场和选择,外人无权置喙。艾琳的选择,无论多么不可理喻,是她自己的路。他尊重这份选择的沉重,尽管他内心充满了不认同和愤怒。
“所以,”瑞博恩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话题拉回西弗勒斯身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因为艾琳…你不会离开那个家,是吗?即使…”他的目光扫过西弗勒斯被袖子遮盖的手臂,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我…暂时不会。”西弗勒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固执。那个“家”再不堪,艾琳还在里面,那是他仅存的、与“母亲”这个概念的微弱联系。
“那…如果想办法把艾琳一起带走呢?”瑞博恩试探着问,虽然知道希望渺茫。
西弗勒斯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那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显得格外心酸:“她不会走的。那里…对她来说,好像才是全部。”那个充满酒气、暴力和绝望的房子,对艾琳而言,似乎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病态的引力。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瑞博恩看着西弗勒斯倔强又脆弱的样子,知道强行带他离开或者劝说他抛弃母亲都是徒劳,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他必须另想办法,至少在这个冬天,在这个孩子最无助的时候,给他一点支撑和喘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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