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竟将周遭寒气生生逼退半分。
黑影惊觉时已回防不及,只能猛地拧身,以铁杖尾端仓促格挡。“嘭”的一声闷响,掌力与铁杖相撞,黑影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三步,足尖在石板上犁出两道深痕,口中忍不住溢出一口黑血——那血滴落在地,竟瞬间凝成了黑红色的冰珠。
“找死!”黑影目露凶光,铁杖在手中飞速旋转,杖头冰纹骤然亮起,寒气如潮水般向翁长午涌去。翁长午却不闪不避,双掌翻飞如蝶,掌心竟隐隐透出火红色光晕,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将寒气层层击碎。
两人一热一寒,掌杖相交间,真气激荡,地面石板竟被震得寸寸开裂。
院中人马见状,皆是精神一振。
瞿剑南长刀一振,劈开身前两名死士,朝着霍芙蓉方向疾冲:“芙蓉,我来助你!”霍芙蓉闻言,咬着牙强提内力,软剑陡然挽出三朵剑花,逼退近身死士,趁着空隙往瞿剑南方向靠拢。
屠裴然则怒吼着将屠龙刀竖劈而下,刀身沉重,直接将一名死士连人带刃劈成两半,血溅当场,屠裴然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嘶吼着冲向箭阵方向,试图撕开一道缺口。
可那箭阵却毫不动摇,长弓死士们依旧有条不紊地放箭,箭雨如密网般笼罩下来。一名霍家帮弟子为护霍芙蓉,硬生生挡在她身前,三支毒箭穿透他的胸膛,这名弟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瞬间泛起青黑,不过片刻便没了气息。
就在此时,月亮门那道缝隙忽然拉大,一道暗红色身影如鬼魅般掠出,手中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匕,匕尖泛着森冷寒光。此人身形极快,掠过箭阵时,短匕连闪,三名长弓死士甚至没看清来人模样,便已喉间见血,软软倒地。
“谁?!”黑影瞥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神一震,掌法顿时乱了半分。翁长午抓住机会,双掌齐出,重重拍在黑影胸口。
黑影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正厅的朱红立柱上,柱子上瞬间结起一层白霜。黑影挣扎着想爬起,却见那暗红色身影已欺至身前,短匕直指他的咽喉。
“寒帩宫的‘黑冰罗刹’,也不过如此。”暗红色身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黑冰罗刹抬头望去,只见来人脸上覆着一张鬼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星般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锐利,竟让黑冰罗刹浑身寒毛倒竖,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院中的厮杀骤然停了下来,无论是霍家帮、无影帮、屠龙帮和剑南帮的人,还是寒帩宫的死士,都怔怔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鬼面人。
屠裴然握着屠龙刀的手微微一滞,低声对身旁的瞿剑南道:“这人是谁?气息好强。”瞿剑南眉头紧锁,缓缓摇头:“从未见过,江湖上何时出了这号人物?”
黑冰罗刹喉结滚动,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冷声道:“阁下是谁?敢管我寒帩宫的事,就不怕寒鸦卫的报复?”
面具人闻言,发出一声低笑,笑声里带着嘲讽:“寒鸦卫?早在三年前,他们的老巢就被我端了,剩下你们这些余孽,也配提这个名字?”
这话一出,满院皆惊。翁长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当年虽参与过围剿寒鸦卫,却也知晓对方根基深厚,没想到竟有人能将其老巢端掉。
霍芙蓉更是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具人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这人的身形,竟隐约有些熟悉。
黑冰罗刹脸色骤变,显然是不信:“胡说八道!我师尊……”
“你师父‘寒鸦老怪’?”面具人打断他的话,短匕微微一送,匕尖已刺破黑冰罗刹的皮肤,“他的尸身,此刻还在漠北流沙里埋着,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黑冰罗刹浑身一颤,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寒鸦老怪当年失踪,寒帩宫众人皆以为他是闭关修炼,却没想到早已身死。
巨大的震惊让黑冰罗刹心神失守,面具人抓住机会,手腕一转,短匕直接划破了他的颈脉。黑血喷涌而出,瞬间凝成冰粒,黑冰罗刹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寒帩宫的死士们见首领被杀,顿时乱了阵脚。翁长午见状,大喝一声:“趁胜追击!斩草除根!”说着便率先冲了上去,掌风凌厉,直取一名死士。霍芙蓉与瞿剑南对视一眼,也随之冲了上去,屠裴然更是怒吼着挥舞屠龙刀,朝着箭阵杀去。
鬼面人站在原地,看着院中重新燃起的厮杀,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盏茶功夫后,翁长午已解决了最后一名死士,喘着粗气,望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锁。霍芙蓉拄着软剑,脸色苍白,额角的汗水不断滑落。瞿剑南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霍芙蓉摇了摇头,目光却在院中四处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问道:“那个鬼面人呢?”
众人闻言,才发现鬼面人早已不见踪影。屠裴然挠了挠头,疑惑道:“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转眼就没了?难道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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