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一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传统的读书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奇技淫巧,是以吏为师的暴秦之道,有辱斯文。
但对于那些在科举独木桥上挤得头破血流的寒门士子,以及那些精于计算却苦无出路的商号账房、民间算学先生而言,这无异于天降甘霖。
不过短短数日,吏部衙门外,前来应聘的队伍就排出了几里地。
李遇知按照皇帝的指示,设计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公务员考试。
考场上没有策论,没有经义,只有一摞摞的账本,一道道繁复的计算题。
一场考试下来,刷掉了九成以上的人。
最终,一百二十名新人,脱颖而出。
他们或许连一篇像样的八股文都写不出,但拨动算盘的速度,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人,穿着统一配发的青色吏服,胸前用白线绣着一个算盘的图案。
他们被京城的老官僚们,带着几分轻蔑和几分畏惧地,称之为——数吏。
数吏的到来,如同一群闯入瓷器店的公牛,将大明官场那套温情脉脉、盘根错节的潜规则,撞得稀碎。
刑部大堂。
新任的刑部见习数据专员,是一个名叫赵铁柱的年轻人。
他原是山西一家票号的账房,因为票号倒闭,逃难京城,没想到竟因一手出神入化的算盘绝技,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
赵铁柱不懂什么官场规矩,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
他只认皇帝的KPI和手里的数据。
他的任务,是复核刑部上个月为了应付考核而突击结案的所有卷宗,将其数据化,录入档案。
“尚书大人。”赵铁柱捧着一份卷宗,走到刑部尚书张忻面前。
“卷宗编号庚字七十三,王二麻子偷鸡案。根据记录,此案审结周期为半个时辰,”
“卷宗记录:‘人证物证俱在,犯人供认不讳’,但我复核了原始口供,发现人证是嫌犯的仇家,物证只是一地鸡毛,口供是屈打成招。”
“数据模型判定,此案误判率高达87%。请问,是否需要启动纠错程序,将此案标记为负效能案例?”
张忻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上个月为了让“积案清理率”的数据好看一点,确实用了些雷霆手段。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还安排了这么一出秋后算账。
“这个……赵……赵专员,”张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此案案情简单,不必……不必深究了吧?”
赵铁柱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用东海水晶磨成的眼镜,这是工部给所有数吏统一配发的辅助工具,据说能看得更清楚。
“尚书大人,我的KPI,是数据录入准确率和错误数据修正率。如果我对这桩明显的错误数据视而不见,我的绩效就会被评定为‘不合格’。
“根据《数据专员管理条例》第十七条,连续三次不合格,我就会被清退。”
赵铁柱看着张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被清退。所以,我必须上报。”
张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最终,刑部上个月那份光鲜亮丽的报表,被赵铁柱和他的同事们,用一个个“负效能案例”和“冤假错案修正率”,批改得满目疮痍。
张忻本人,也因为“管理数据严重失实”,被皇帝的系统,打上了一个“高风险观察节点”的标签。
如果说刑部的动荡还只是内部纠错,那么户部的风暴,则直接席卷了整个京城的权贵阶层。
户部新来的数据官,是一个叫林百顺的中年人。
他本是江南丝绸大户的总账房,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彻底清查京畿地区的田亩和皇庄。
这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无数勋贵、太监、官员,几十年来,侵占、隐匿了大量的田产,偷税漏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林百顺带着他的团队,捧着鱼鳞图册,挨家挨户地丈量。
“定国公府上报田产三千亩,经实地勘测,名下另有隐田一万两千亩。”
“大太监王德化,名下皇庄,虚报荒地五千亩,实则皆为上等水田。”
数据一条条汇总上来,触目惊心。
当然,抵抗也是空前激烈。
“你们算什么东西!滚出去!这是公爷的庄子!”
庄头带着家丁,手持棍棒,将户部的数吏们团团围住。
林百顺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小的金色令牌。
“奉旨查税。阻挠者,以谋逆论处。”
家丁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一队身穿黑色甲胄,手持燧发火枪的新军士兵,出现在庄园门口。
领头的军官,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警告一次。三息之内,不退开者,格杀勿论。”
这是皇帝的旨意。
为了确保数据回收的顺利进行,京营一万新军的指挥权,被临时授予了户部尚书倪元璐。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庄头和家丁们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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