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穿透“全球基层医疗协作联盟”的穹顶玻璃,在实训中心的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李念宝站在观摩室的单向玻璃后,看着里面正在进行的“跨国联合急救演练”,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袖口——那里绣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是张秀兰去年给她缝的,说“玉兰花洁净,像医者的心”。
“在看索菲亚的演练?”陆泽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杯温热的豆浆,递了一杯给念宝,“刚从食堂过来,妈让我给你带的,加了红枣,补气血。”他的目光落在玻璃内,索菲亚正带着几名不同肤色的学员,用联盟最新研发的模拟人进行儿童窒息急救演练,动作标准流畅,“她现在已经能独立带教第四批学员了,卡姆当年教她的非洲传统止血法,她还融入了中国的按压穴位技巧,在实操中很管用。”
念宝接过豆浆,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心底。她看着玻璃内的索菲亚,想起三年前那个初来乍到、连中文都有些生涩的玻利维亚姑娘,如今已经能熟练地用双语讲解急救流程,眼里满是欣慰:“这就是传承的意义,我们把知识教给他们,他们再结合自己的经验创新,最后惠及更多人。”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陆泽言,“阿卜杜拉那边的视频会议准备好了吗?他说今天要给学员们分享难民营最新的应急救援案例。”
“已经调试好了,十分钟后开始。”陆泽言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与叙利亚难民营的视频连接信号,“他还说要给念禾带礼物,是叙利亚手工制作的银质小铃铛,说能保佑孩子平安。”
正说着,观摩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念禾牵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小姑娘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正是阿米拉的女儿念泽——阿米拉因为要在尼泊尔推进儿童发育迟缓理疗项目,把念泽托付给念宝照顾,已经在联盟待了半个月。
“妈妈!陆叔叔!”念禾仰着小脸,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小雏菊,“我和念泽姐姐给你们送花来啦!”她把花递到念宝手里,又拉着念泽的手,“姐姐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索菲亚老师带大家演练,说也想当医生,救小朋友。”
念泽怯生生地躲在念禾身后,小手紧紧抱着布娃娃,小声说:“李阿姨,我想跟你学艾灸,妈妈说艾灸能让小朋友不生病。”她的中文带着淡淡的尼泊尔口音,却说得格外认真。
念宝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念泽的头,眼里满是温柔:“好啊,等你再长大一点,阿姨就教你。不过现在,我们可以先去看看阿卜杜拉叔叔的视频分享,好不好?”
两个小姑娘立刻兴奋地拍手,跟着念宝和陆泽言走向视频会议室。路上,念禾蹦蹦跳跳地给念泽讲着园区里的趣事:“姐姐,我们还有宠物角,里面有三只小兔子,最大的叫雪球,会吃胡萝卜哦!等会儿分享结束,我带你去喂它!”
视频会议室里,第四批120名学员已经整齐就座,来自全球32个国家的年轻面孔上,满是期待与专注。陆泽言走到控制台前,轻轻一点,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阿卜杜拉的身影。他穿着蓝色的救援服,背景是难民营新建的应急医疗站,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药品和急救设备,墙上挂着联盟的标志。
“各位伙伴,早上好!”阿卜杜拉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些许沙哑,却依旧坚定,“今天我要给大家分享的,是上个月发生的一次帐篷火灾救援案例。当时火势蔓延很快,有三名儿童被困,我们用联盟教的‘低姿匍匐救援法’和‘简易呼吸器制作技巧’,成功将孩子们救出,并且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屏幕上切换出救援现场的照片,虽然画面有些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阿卜杜拉和救援队员们背着孩子,在浓烟中前行的身影。“大家注意看,”阿卜杜拉指着照片,“在火灾现场,很多人会因为恐慌而直立奔跑,这样很容易吸入有毒气体。我们教的低姿匍匐,能最大程度减少有毒气体吸入,这是联盟的老师反复强调的重点。”
学员们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低头做笔记。念禾和念泽坐在最后一排的小椅子上,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虽然只是画些歪歪扭扭的小爱心和小十字,却格外专注。
视频分享结束后,学员们纷纷举手提问。一名来自刚果(金)的学员问道:“阿卜杜拉老师,我们那里经常发生武装冲突,很多伤员需要紧急止血,但是药品和绷带经常短缺,您有什么替代方案吗?”
阿卜杜拉立刻回答:“这是个很常见的问题。我们在难民营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我总结了两个方法:一是用干净的布条或者撕成条的衣物,浸泡在煮沸冷却后的艾草水里,不仅能止血,还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这是阿米拉老师教我的尼泊尔传统方法;二是利用当地的草药,比如我们那里的‘止血草’,捣碎后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包扎,效果很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些只是应急方案,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尽快使用标准的急救药品和设备。联盟的移动医疗包项目,也在努力为偏远地区和冲突地区提供更多的物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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