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吐露的往事,像一块沉重的烙印,深深印在了二两的心上。那血淋淋的现实,比任何说教都更能让他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以及医道背后所承载的重量。他更加珍惜眼前这片劫后余生的药田,照料得愈发精心。那些草药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在春日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着天气转暖,山里的瘴气渐消,村民们的活动也频繁起来。王猛和采药队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和准备,在确认老鸦岭深处暂无异常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恢复进山。这一次,他们配备了二两改良的金疮膏和驱蛇避虫的药包,行动也更加谨慎,每次出发前都会和二两商议路线,回来后也会详细告知山里的情况。
日子在忙碌和平静中缓缓流淌。二两白天接诊、照料药田,晚上则继续钻研《医典》,医术和草药知识日益精进。他与伏波山楚云舟的那次交集,以及洛溪宗的邀请,像两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虽已平复,却悄然改变了他所处的环境。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除了以往的尊敬,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敬畏,仿佛他已然半只脚踏入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仙师世界。
这天上午,二两刚给一位腹痛的村民扎完针,村长陈老贵就拄着拐杖,笑呵呵地走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几位邻村颇有声望的长者。
“二两啊,忙着呢?”陈老贵和气地打招呼。
“村长爷爷,您怎么来了?快请坐。”二两连忙起身让座,王氏也端来了茶水。
几位长者坐下,寒暄几句后,陈老贵说明了来意:“二两,是这么个事。咱们这十里八乡,每年春末夏初,都有个老规矩,叫‘峡谷小比’。其实就是几个村子凑在一起,让各村懂点医术草药的人,互相切磋切磋,交流些方子,也顺带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往年都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瞎琢磨,今年嘛……”
他笑着看向二两:“大家伙儿都说,咱们清风村出了你这么个小神医,这可是往年没有的光彩!所以啊,我们几个商量着,这次小比,想请你出面主持,也给年轻人指点指点,让咱们这老传统有点新气象,你看怎么样?”
二两闻言,心中微动。这“峡谷小比”,听起来像是一个民间自发的医术交流会。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不仅能验证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学,也能了解一下本地郎中和草药医的水平,或许还能发现一些可用的草药或是有潜力的年轻人。毕竟,他将来若想真正做点事情,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
他略一思忖,便爽快地答应下来:“村长爷爷和各位长辈信得过小子,是二两的荣幸。主持不敢当,小子年轻识浅,正好可以向各位前辈请教学习。不知这小比具体如何安排?”
见二两答应得痛快,几位长者都面露喜色。陈老贵详细解释道:“就在五日后,地点定在咱们村和张家庄之间的‘回春谷’,那地方平坦宽敞。比试的内容也简单,主要是三项:一是‘识药’,看谁认得的草药多,说得清药性;二是‘辨症’,找几个常见的病人(都是自愿的),看谁诊断得准,方子开得好;三是‘施治’,比如针灸、正骨之类的手法展示。往年都是些老面孔,今年有你在,肯定热闹!”
(阻碍:可能遭遇同行质疑或保守观念挑战。)
二两点头表示明白。这种民间比试,重在参与和交流,竞争性不强,但难免会有一些持不同见解或固守老方法的同行,可能会对他的某些新方法提出质疑。
“二两晓得了。届时一定准时到场,向各位前辈学习。”二两谦逊地回应。
消息传开,清风村及周边村落都兴奋起来。今年的“峡谷小比”因为二两的参与而备受瞩目。不少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小神医”的本事,也有些心高气傲的年轻郎中或草药贩子,暗中憋着一股劲,想和二两比试比试。
五日后,回春谷。谷地中央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早已聚满了来自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人声鼎沸,如同赶集一般。场地简单划分了几个区域:一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标本(由各村提供),一侧搭了几个凉棚用于诊病,中间空出一片场地用于手法展示。
二两在王猛和几个采药兄弟的陪同下,准时到来。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但气质沉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让开道路,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小比正式开始。第一项“识药”。桌上摆放着上百种本地常见的草药,有些还带着泥土,十分新鲜。参赛者需依次辨认,说出名称、性味和主要功效。
轮到二两时,他不慌不忙,目光扫过,便迅速而准确地报出各种草药的名字:“车前草,甘寒,利尿通淋;益母草,辛苦微寒,活血调经;白茅根,甘寒,凉血止血;夏枯草,辛苦寒,清肝火,散郁结……”
他不仅说得快,而且对药性的描述更加精准,甚至能指出一些相似草药之间的细微差别和鉴别要点。比如区分蒲公英和苦荬菜,他不仅指出叶片形状和花期的不同,还提到蒲公英根折断有白色乳汁而苦荬菜没有,这让几位经验丰富的老郎中都频频点头,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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