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绝壁之上,悬棺如鬼魅林立。
陈默眼中金芒流转,穿透层层腐朽棺木锁定了一尊布满铜绿的青铜鼎。
谁知取下古鼎的瞬间,整座峭壁活了过来——数百悬棺轰然转动,如巨大迷宫,漆黑毒雾从缝隙喷涌而出。
“快屏住呼吸!”陈默厉声示警,眼瞳金光暴涨,竟将那致命毒雾短暂凝固在半空。
黑暗中,王教授在毒雾中痛苦挣扎:“救我!陈大师救我!”
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穿透重重棺阵:“抓紧了,我们杀出去!”
千仞绝壁,沉默地矗立着,像一柄被岁月锈蚀的漆黑巨剑,直指苍穹。血色的残阳挣扎着,在天际涂抹开最后的浓烈色彩,却丝毫无法温暖这片被遗忘的绝地。峡底的怒江咆哮着翻滚乌黑的浊浪,溅起的冰冷水沫升腾至半空,带来一片黏稠刺骨的湿寒。
峭壁之上,悬棺如林。
它们密密麻麻,嵌在风化崩裂的岩缝里,挂在突兀伸展的虬枝上,甚至用锈蚀得几乎断裂的巨大铁链,斜斜吊在令人窒息的虚空之中。腐朽的棺木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形状,被风霜雨雪蚀刻成嶙峋怪异的姿态。有些棺盖半开,露出幽深不见底的黑暗;有些则朽烂出巨大的破洞,如同怪兽空洞的巨口。
风,不知疲倦地穿过这些死亡巢穴的缝隙,发出时断时续、如同呜咽般的尖利哨鸣,仿佛无数亡魂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这地方,简直像通往地狱的门户。”队伍里的地质专家王教授脸色煞白,扶了扶眼镜,嘴唇微微哆嗦。他穿着标准的多口袋野外考察服,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他身边两个年轻些的助手,更是缩着脖子,眼神飘忽,时不时偷瞄那深不见底的江面,每一步踩在湿滑狭窄的岩径上,都带着小心翼翼、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恐惧吞噬的颤抖。
领路的向导,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深刻沟壑的本地老猎人,此刻也沉默下来,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崖壁上那些如同巨大蝙蝠般蛰伏的悬棺群。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抓着岩壁上突出的棱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腐朽气味,混合着潮湿岩壁的土腥,还有一种若有若无、如同铁锈般的奇特气息,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陈默站在队伍最前方,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运动装洗得发白,脚下是一双沾满泥浆痕迹的普通运动鞋。他微微眯起眼,任由那夹杂着江沫的冷风拂过脸颊。周遭的阴森、同伴的恐惧、向导的紧张,都未能在他平静的脸上激起半分涟漪。他只是微微仰头,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一寸寸扫过那些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的古老棺椁。
血液深处,那块沉寂的祖传玉佩,正发出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灼热脉动。越来越烫,越来越清晰。
目标就在这里!
“陈先生,您确定……那东西真在这上面吗?”王教授终究忍不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地方邪门得很,我们地方志记载……古往今来,进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没能……那东西真有那么重要?”他无法理解陈默近乎偏执的坚持,尤其是面对如此令人窒息的险境。
陈默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得像拂过岩石的风:“教授,真相往往藏在最险恶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的双瞳深处,一点纯粹如液态黄金般的光芒骤然亮起!那金色的光芒并非爆发式地闪耀,而是如同从亘古沉眠中悄然苏醒,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眼球。
世界在陈默眼前彻底改变。
灰暗的岩石表面,瞬间剥离了伪装,清晰地展现出内部细微的层理走向、每一道细小的裂缝延伸。眼前层层叠叠的腐朽棺木,那厚重的木板、腐朽的木屑纤维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开。
第一眼,穿透表层棺盖。
第二眼,穿透腐朽的棺内填充物。
第三眼……
金光流转,锐利无比!
目光穿透一层又一层悬棺的阻隔,掠过尘封的枯骨碎片,扫过零星散落的陪葬陶片……最终,在峭壁接近顶端、一个斜插入巨大裂缝深处、被几具更小棺木巧妙遮掩的角落,视线猛地定格!
一尊青铜鼎!
它斜斜地卡在棺木深处,大半被暗红色的泥土和朽木碎屑覆盖,只露出肩部狰狞的兽面纹饰和一小段布满铜绿、厚重沉凝的鼎腹。透过神瞳,鼎身上那些被泥土遮掩的繁复夔龙纹和从未见过的奇异符号纤毫毕现,散发着一种跨越千年的、令人心悸的磅礴气息!
玉佩的热度瞬间攀升至顶点,几乎要灼伤陈默的掌心!与鼎身上某个位置的符号共鸣!
就是它!
“在上面!”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死寂,手指精准地指向峭壁高处那个隐秘的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看到一片嶙峋的岩石和几具几乎完全嵌入岩缝的破败棺木,根本瞧不出任何异常。
“哪里?”“陈先生,您看到什么了?”王教授踮起脚,急切地张望,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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