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还在往他身体里钻,像潮水一样没完没了。陈凡没动,盘坐在地,双手搭在膝盖上,掌心朝天,任那股狂躁的气流顺着经脉往丹田灌。
经脉胀得发烫,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穿过去,可他咬着牙,一寸没退。
他知道这劲儿不能躲。凡体变灵体,就得挨这一遭。疼是疼,但每撑过一息,筋骨就硬一分,五脏六腑像是被重新洗过,浊气排出去,清气填进来。
他闭着眼,神念沉进灵魂空间。
灰雾稳稳地浮着,不像以前那样飘忽不定。小鼎悬在中央,底座的符文一圈圈亮起,像是呼吸似的,一明一暗。那股温润的气流从鼎身渗出,顺着神念倒灌进他的识海,再顺着识海压进经脉,替他稳住乱冲的真气。
三重劲在丹田里转成了涡流,不再是磨盘似的慢吞吞,而是越转越快,越转越顺。灵气一进来,就被这涡流扯着走,炼化得干干净净。
他没急着收功,反而把心神放得更松。
耳朵动了动。
三十步外,一片枯叶从断枝上滑落,砸在苔藓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半里外,一只野鼠在洞里翻了个身,爪子挠了挠土壁。风从西北来,带着湿气,山后头要下雨了。
这些以前听不见、闻不到、感觉不到的东西,现在全清楚了。
他嘴角抽了一下,没笑,但心里亮堂。
这才是修士的身子。不是力气大了,是整个人跟这片地界连上了。风吹草动,虫鸣鼠窜,全在他感知里。
山林静得吓人。
不是真静,是别的活物不敢动了。
草叶全贴地趴着,碎石浮在半空,连树皮都微微震颤。十里之内,飞鸟早飞没了影,野兔缩在洞底发抖,狼群退到山脊另一侧,趴在地上,耳朵贴头,连喘气都压着。
灵气风暴还在持续。
寻常人突破纳气一层,顶多引得身边草木轻摇,灵气微微波动。他这一回,动静大得像是山神睁眼,整座山都在震。
他知道这不对劲。
太猛了。
可他不慌。空间在,小鼎在,功法在,他就有底。
他把神念沉得更深,盯着小鼎底座的符文。那符文像是活的,一圈圈流转,把外界涌进来的灵气过滤一遍,剔除杂质,只留最纯粹的灵力送进他体内。
经脉撑得厉害,可没裂。反而越撑越韧,像是旧绳换新索,一根根经脉在拓宽,丹田在加固,五脏六腑像是被灵气洗过一遍,运转得更顺了。
一炷香过去了。
风暴终于开始弱。
灵气不再蛮冲,变得温顺,像溪水缓缓流入江河,一点一点滋养他的身子。
他缓缓睁眼。
眸子清亮,像是刚擦过的铜镜,映着天光,不带一丝浑浊。
皮肤底下隐隐泛着一层银光,不是错觉,是真气透体的征兆。呼吸之间,口鼻吐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丝,三息不散。
他抬手,看了看掌心。
金丝还在,但不乱窜了,乖乖地藏在经脉里,随时能炸出去。他没试,现在不需要试。他知道这一掌拍出去,别说石头,就是那棵老槐树,也能从中劈开。
他缓缓站起身。
腿不软,腰不晃,三重劲藏在经脉里,稳得像压了铁块。
荒山还是那座荒山,夜还是黑的,可他走的每一步都踏实。脚底像是生了根,踩在地上,能感觉到土里的湿气、石下的脉动。
他不怕了。
不怕再遇到黑衣人,不怕再被人推搡,不怕测灵石不亮。
他现在是修士,纳气一层的修士,而且——
他低头,包袱底层又震了一下。
不是账本。
是那本《基础纳气诀》。
他停下,蹲下身,解开包袱,把书抽出来。
封面金纹比刚才更亮,像是镀了层新铜。他翻开内页,批注“劲可叠,气可藏”旁边,又多出一行小字,墨迹未干,还在缓缓渗开:
“气成旋,脉自通,三日之内,可冲二层。”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五息。
没惊讶,没怀疑,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空间不会骗他。
这书也不是普通的功法,是能自己长的。今天升黄阶上品,明天给批注,后天说不定能直接跳到玄阶去。
他合上书,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三日之内冲二层。
别人要三年,他三天就够了。
他把书塞回包袱,重新扎紧,站起身。
北方的雾还在,黑风城看不见,玄一门也看不见。可他知道路在哪儿。
表叔用命送来的账本,月光下浮现的符文,灵魂空间里那本金纹流转的功法——这些都不是梦。
他能走上去。
他必须走上去。
就在这时,丹田里的涡流猛地一沉。
不是胀,不是痛,而是一种“饿”的感觉。
像是空了太久的炉子,火刚点着,要添柴。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催他继续练。灵体初成,根基还不稳,得趁热打铁,把这一波灵气吃干抹净。
他没再盘坐,反而活动了下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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