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八年三月五日,惊蛰……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坑洼不平的巷子地面上。
一位小伙子把书包顶在头上,校服早已湿透,紧贴在瘦削的身体上。
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回到姑姑家,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讥笑声。
“哟,这不是我们的‘高材生’黄清璃吗?怎么,爸妈死了没人给你送伞啊?”
黄清璃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身后是三个穿着隔壁武馆制服的学徒,为首的陈彪已经堵住了巷子口。
陈彪比黄清璃高半个头,浑身肌肉把武馆制服撑得紧绷绷的。
他是附近“震天武馆”馆主的儿子,从小泡在药浴里长大,十四岁就达到了武者的“铜皮”境界,普通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跟你说话呢,你小子特么聋了?”陈彪一个箭步冲上来,猛地推了黄清璃一把。
黄清璃早有防备,身体微微一侧,卸去了部分力道,但还是被推得踉跄几步,最终踩到一个水坑,滑倒在地。
泥水溅起,书包掉在一旁,里面的书本散落出来,立刻被雨水打湿。
“看看,我们的学霸课本都湿了。”
陈彪的跟班王旭弯腰捡起一本数学书,故意慢条斯理地一页页撕下来,“要不要我们帮你‘晾干’啊?”
黄清璃默默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这三个人从初中就开始欺负他,原因很简单——他是个没有父母保护的,而且不识相地拒绝了陈彪武馆的。
把书还我。黄清璃声音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
陈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怎么?今天硬气了啊?你以为考上重点高中就了不起了?”
“在这个世界,武者才是人上人!像你这种连气血都感应不到的废物...”
陈彪说着,右手成爪,猛地向黄清璃肩膀抓来。
这是震天武馆的“鹰爪功”,普通人被抓住,轻则淤青,重则肩胛骨错位。
黄清璃本能地后退,但巷子太窄,后背已经贴到了湿漉漉的墙壁上。
就在陈彪的手即将碰到他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小璃?是你吗?”
陈彪脸色一变,转头看见巷子尽头站着一个撑着伞的中年妇女,正是黄清璃的姑姑黄美玲。
“算你走运。”陈彪恶狠狠地瞪了黄清璃一眼,把撕烂的书砸在他身上,“明天学校见。”
三人骂骂咧咧地走开后,黄美玲快步走过来,心疼地看着浑身湿透的侄子:“又是那几个武馆的孩子?要不要告诉学校?”
黄清璃摇摇头,弯腰捡起泥水中的书本碎片:“没事的,姑姑。他们也就嘴上厉害。”
黄美玲叹了口气,帮黄清璃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突然轻呼一声:“你手肘擦破了!”
黄清璃这才注意到右手肘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刚才摔倒时蹭的。他无所谓地摇摇头:“小伤,回家洗洗就好。”
“这怎么行!伤口沾了泥水,会感染的。”黄美玲不由分说地拉着黄清璃往家走,“你姑父今天炖了排骨汤,正好补补。”
黄清璃心中一暖。父母车祸去世后,是姑姑一家收留了他。
虽然姑父张建军只是个普通工人,姑姑也只是超市收银员,家里条件并不宽裕,但他们从未亏待过他,甚至为了让他上重点高中,宁愿让自己的女儿张晓雨上普通学校。
回家的路上,黄清璃突然瞥见泥水中有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假装系鞋带,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枚铜钱,便快速捡起那枚沾满泥污的铜钱塞进口袋。
姑姑家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住了四口人。黄清璃和张晓雨共用一个房间,中间用帘子隔开。
“回来啦?”姑父张建军从厨房探出头,看见黄清璃的狼狈样子,皱了皱眉,“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表妹张晓雨从自己那边钻出来,做了个鬼脸:“哥,你又跟人打架啦?”
“胡说什么!”黄美玲轻轻拍了下女儿的头,“去给你哥拿干净衣服。”
热水冲走了身上的泥污,却冲不走黄清璃心中的阴郁。他摸着口袋里的铜钱,若有所思。
这枚铜钱看起来年代久远,正面是“天下太平”四个字,背面却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
晚饭时,姑姑一家像往常一样聊着日常琐事,时不时把肉往黄清璃碗里夹。
张晓雨兴奋地讲着学校要组织春游的事,黄美玲则抱怨超市新来的经理多么苛刻。
这种平凡的温暖让黄清璃心中酸涩——他知道姑姑一家为了养活他这个“拖油瓶”,付出了多少艰辛。
“小璃,下个月就是你爸妈的‘忌日’了。”黄美玲突然说,“我想去庙里给他们做场法事,你说呢?”
黄清璃筷子一顿,点点头:“好。”
他始终不相信父母是死于普通车祸。父亲黄志远是个考古学家,母亲林雨是大学化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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