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引以为傲的、凌厉如刀的斗志，仿佛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看”到了！不是通过眼睛，而是通过灵魂！他看到了一片无垠的黑暗，无数星辰在其中诞生与寂灭，时间被拉长到以“亿年”为单位。他看到了一颗蔚蓝的星球上，生命从单细胞萌芽，恐龙崛起又覆灭，人类从茹毛饮血到建立起钢铁丛林……
他看到了无数王朝的兴衰，无数英雄的崛起与落幕。他那点急于证明自己的好斗之心，在那横跨了亿万年的宏大史诗面前，渺小、幼稚、甚至可笑到了极点！
仿佛自己不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而真就是一只坐于井底，对着天空一角沾沾自喜的青蛙。
“我……是什么？”
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让他心神剧震，信仰在瞬间崩塌。原本精准无比的双手，出现了一丝无法控制的僵硬。
“嗡——！”
他驾驶的战斗机猛地一晃，机翼下沉，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为狼狈的弧线，险些与同伴撞在一起。
“宫本！你在做什么！”僚机的惊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被称作宫本的飞行员，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死死地握住操纵杆，才勉强稳住机身，但他再也不敢靠近那架平稳飞行的湾流客机，仿佛那不是一架飞机，而是一座漂浮在天空中的、承载了万古时光的巍峨神山。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那架专机，猛地一推操纵杆，带着僚机，头也不回地脱离了航线，灰溜溜地消失在天际。
天空中的交锋，未见刀光剑影，已分高下。
机舱内，死寂一片。
钱多多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最后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对着苏砚的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我的乖乖，这不是武功，这是仙法啊……这能力要是用来炒股，不得把华尔街那帮人的魂都勾出来？”
李牧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全是汗。他看向苏砚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内心掀起滔天巨浪：这已经超越了战术，超越了心理战的范畴！如果……如果苏先生愿意，他是不是能用同样的方式，让一整支敌军的士兵，瞬间丧失所有战意？这……这是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力量！
周子衿则猛地推了推眼镜，她迅速打开平板，调出了脑电波、次声波、电磁脉冲等所有可能相关的物理模型，手指在屏幕上疯狂计算，但最终，所有数据都指向了“无法解析”。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神迹”，喃喃自语：“唯心主义……竟然真的能干涉唯物世界……我的知识体系，需要重构了。”
石磊不懂其中的玄机，只觉得刚才那两架很凶的飞机，好像被苏先生一句话就骂跑了。他由衷地赞叹道：“苏先生，你好厉害！”
“我……靠……”钱多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这就……完了？”
苏砚放下茶杯，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向窗外，那两架战斗机消失的方向，目光深远。
“旅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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