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尹恩秀的汗水,钱多多的叫嚷,夜魔的孤独背影……是七十亿人共同编织的,那平凡琐碎却又无比坚韧的【日常】。
是那名为【人间烟火】的东西。
苏砚的拳头中,蕴含的不是杀戮,不是毁灭,而是他身后那颗蔚蓝星球上,七十亿人最真实、最鲜活的【生活】。
下一刹那。
两只大小、气势截然不同的拳头,在整个万神殿的注视下,轻轻地,触碰在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湮灭的刺眼光芒。
阿修罗“狂骨”那足以打爆星球的“寂灭轮回拳”,在接触到苏砚拳头的瞬间,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投入了无垠的深海。
那黑色的、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能量奇点,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被苏砚拳头中那股温暖而包容的【人间】之意,瞬间消融、净化、抚平。
仿佛,那滔天的杀意,只是一个孩子无理取闹的脾气,被母亲温柔的手,轻轻一拂,便烟消云散。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狂骨保持着挥拳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咔……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他身上那件由纯粹战斗意志凝聚、坚不可摧的骨质战甲,从与苏砚拳头接触的点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裂纹迅速蔓延,爬满了他的全身。
最终,在一阵清脆的响声中,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散无踪。
狂骨呆呆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的拳头,又看了看对面那个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黑发青年。
他那被毁灭意志填满的大脑,第一次,陷入了彻底的空白。
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震撼。
“这……这是……什么力量?”
苏砚缓缓收回拳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回味着家乡味道的温柔。
他看着眼前的失败者,淡淡地说:
“是回家的力量。”
一言出,整个荣耀竞技场,连同场外那成千上万的文明意志,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道意志悄然降临。
它不像“狂骨”那样狂暴,反而带着一种鉴赏家般的优雅与从容,仿佛不是在观察一场决斗,而是在审视一件刚刚出土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这道意志无视了场中落败的狂骨,它的全部【兴味】,都落在了苏砚那具完美的道体之上。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苏砚的灵魂深处缓缓响起,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玩味:
“原来‘潜力’……是这种味道。真是,前所未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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