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一架“鲲鹏”大型运输机破开云海，涡扇引擎的轰鸣声中降落在川西高原的临时军用机场，卷起漫天雪花。
机舱门打开，混着冰雪的稀薄空气灌了进来。秦政走下舷梯，他穿着特制防寒作战服，身形挺拔。高原的寒风刮在他脸上，他面不改色。
这一次行动，他没有带任何随行人员。
他是唯一的“探路者”。
机场上，一排涂着雪地迷彩的重型越野车已在等候，发动机低沉轰鸣。为首的大校军官见到秦政，快步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秦顾问！‘巡天’计划前线总指挥，周毅，向您报到！”
周毅面容刚毅，目光中却有学者的热忱。他就是常年驻守在这片雪山，主持搜寻工作的负责人。
秦政点头，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秦顾问！”周毅语速很快，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自从基地聚变堆开始启动后，西玄山脉的灵气指数就呈几何级数攀升！我们的空间探测阵列在海拔六千八百米的主峰上空，锁定了一个稳定的空间翘曲点！”
周毅挥手比划着一个巨大的范围：“那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漩涡，正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秦政坐上越野车，车队随即启动，沿着盘山公路向雪山深处驶去，轮胎卷起积雪和碎石。
他靠着车窗看向外面，连绵的青黑色山脉在湛蓝天空下延伸至天际，山顶的皑皑白雪反射着阳光，显得圣洁而冷峻。
他能感觉到，此地的灵气浓度远超外界十倍。这些灵气并未四处弥漫，而是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朝同一个方向汇聚。
那个方向，正是贡嘎雪峰。
半小时后，车队抵达半山腰的“巡天”基地。
这座由模块化营房组成的临时城镇比资料中描绘的规模更大，高耸的信号塔，巨大的卫星天线，以及在山谷间起降的运输直升机，构成了一幅钢铁与雪山交织的图景。
这里是人类顶尖科技与古老神话交锋的最前线。
秦政没有休息，直接被周毅带到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投影沙盘上，西玄山的三维地质模型正在旋转。模型顶端，贡嘎雪峰的正上方，一个红色的能量漩涡图标不停闪烁。
“秦顾问，请看。”一名技术人员调出实时数据流，汇报说：“灵气还在持续汇聚，空间翘曲的曲率也在不断增大。我们的理论模型显示，当曲率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一个稳定的空间通道，也就是‘洞天之门’，就会被撑开！”
“还要多久？”秦政问。
“根据目前的汇聚速度，预计在六到八小时之内。”
秦政点头，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方那座金字塔般的雪山主峰。
他气海中的金丹开始旋转，神念化作无形的触角，向那个方向延伸。
他“看”到了常人无法窥见的景象。
普通人眼中的晴空，在他神念感知中，是一个倒悬于贡嘎雪峰上方的无形漏斗。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化作五光十色的溪流，被漏斗吸扯，吞噬。
漏斗中心，空间结构呈现出琉璃般的质感，布满裂纹，濒临破碎。
它就在那里，清晰而磅礴。
秦政从中感受到了古老，洪荒，超越时间的气息。
“我们讨论过数种预案。”周毅的声音在秦政身后响起，“大门一旦开启，‘应龙’无人机会携带探测器先行进入。同时，待命的特战队将搭乘特种直升机，随时准备突入。”
秦政收回神念，摇头打断了周毅：“不用了。”
他转过身，看着指挥中心里那些期待又紧张的面孔。
“那种地方，无人机进去只会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进去，会被高浓度的灵气撑爆。”
“而且，”秦政的视线再次投向雪峰，“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洞天有‘意志’呢？它为什么要在这时出现？又想让谁进去？”
周毅等人神色微变。他们当然想过这个问题，英国卡美洛的报告已经传回，里面确实有“湖中精灵”那样的存在。
一名负责道学理论的专家声音干涩地开口：“我们推测它在筛选，就像古代宗门收徒考验资质。只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才能承受洞天威压，获得进入资格。”
“不错。”秦政点头，“但你们只说对了一半。”
他停顿片刻，话语中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它在召唤，不是在考验资质。”
秦政的唇角现出冷峭的线条。
“它在召唤一个能让它真正‘复苏’的人。”
他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指挥中心，尖锐的蜂鸣盖过所有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报告！空间翘曲率突破临界值！”
“目标区域出现高强度能量反应！能量级别……无法计算！”
“我的天……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冲到落地窗前，秦政也在其中。
远方的贡嘎雪峰顶上，晴朗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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