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梭的尾鳍在灵脉通道中轻摆,带动水流泛起细碎的蓝光,林逸伏在它宽阔的背脊上,能清晰感受到水脉跳动的韵律 —— 与木灵珠的绿光、水灵珠的蓝光相互共鸣,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燕赤霞手持斩妖剑立在另一侧,道袍下摆被水流拂得贴紧身体,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过通道壁上的符咒,指尖偶尔凝聚起细碎的剑气。
“前方便是水晶宫的外廊了。” 银梭的声音在水中传开,带着几分敬畏与怅然,“百年前我族先辈曾随玄龟大人镇守此处,那时的通道两侧摆满了夜明珠,连鱼虾都能化出灵智。”
林逸顺着它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通道尽头的光影愈发明亮,隐约能看到琉璃材质的轮廓在水中折射。赤尾狸突然从他肩头跃起,三条尾巴甩出红光,在前方的水域划出一道弧线 —— 那里的灵脉纹路突然变得密集,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龙宫的守护结界残留。
穿过结界的瞬间,水流突然变得温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梳理过。林逸抬眼望去,呼吸骤然停滞:水晶宫的全貌赫然展现在眼前,整座宫殿由千年琉璃铸就,晶莹剔透得如同凝固的月光,每一片瓦当、每一根廊柱都泛着淡淡的虹光,倒映着水中的星光与灵鱼,仿佛将整片夜空都纳入其中。
可这份瑰丽之下,却是触目惊心的衰败:西侧的宫墙已坍塌大半,琉璃碎片散落水中,被水流冲刷得失去光泽;原本连接主殿与偏殿的回廊断裂成数截,悬在水中的木梁早已腐朽,只剩零星的龙纹雕刻还能辨认;水面漂浮着细碎的尘埃,那是宫墙坍塌后沉积的千年古土,与灵脉灵气混合成奇特的絮状物。
“当年浊龙作乱,此处是最先被攻破的防线。” 燕赤霞的声音带着惋惜,长剑轻挑,将一块漂浮的琉璃碎片拨到眼前,碎片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爪痕,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这是浊龙的爪印,能在琉璃上留下痕迹,可见当年它的力量已接近龙神。”
银梭载着两人缓缓靠近主殿宫门,那扇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巨门足有三丈高,表面刻满了繁复的夔龙纹符咒,夔龙的鳞片、龙须甚至眼神都栩栩如生,每一道纹路的交汇处都嵌着细小的灵脉节点,泛着若有若无的金光。宫门两侧的石台上,原本镇守的石龙雕像已只剩半截身躯,龙头滚落水中,双眼的红宝石被浊龙的妖气腐蚀成黑炭。
“当年玄龟大人为防浊龙夺珠,将宫门设下三重禁制。” 银梭化出半人形态,走到宫门前,用头顶了顶墨玉门板,宫门纹丝不动,只激起细微的灵力涟漪,“第一重是龙气禁制,需龙族或守护族的灵脉才能触碰;第二重是符咒禁制,需灵珠之力激活;第三重是灵脉禁制,需与黄山主脉共鸣才能彻底开启。”
林逸注意到,银梭头顶宫门时,门上的夔龙纹微微亮起蓝光,却转瞬即逝 —— 显然只触发了第一重禁制。燕赤霞走上前,指尖划过符咒纹路,眉头微蹙:“这些符咒是上古‘镇龙符’,与兰若寺的封印符同源,却更具灵脉亲和力。林逸小友,你且取出木灵珠试试,木属灵脉能引动符咒中的生机之力。”
林逸依言掏出木灵珠,翠绿的灵光刚靠近宫门,门上的夔龙纹突然活了过来一般,纹路中的灵脉节点纷纷亮起金光,夔龙的眼睛竟透出淡淡的红光,仿佛在审视着眼前的闯入者。“嗡” 的一声轻响,墨玉宫门开始微微震颤,石轴转动的闷响从门后传来,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苏醒。
宫门缓缓向内开启,缝隙中涌出一股尘封千年的气息 —— 混杂着咸湿的海水味、檀香的清苦味、龙鳞的腥甜味,还有铁锈与腐朽木头的陈腐味,气息刚接触到林逸怀中的龙灵珠,便被瞬间净化,化作缕缕白雾消散。
“小心,门后可能有残留的禁制。” 燕赤霞将斩妖剑横在胸前,白光暴涨,护住两人周身。林逸也握紧桃木剑,运转剑意,五灵珠的光芒在掌心交织成屏障。赤尾狸与雪团则贴着地面潜行,红光与狐火在鼻尖跳动,警惕着任何妖气异动。
宫门完全打开的瞬间,主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地面由白玉铺就,却布满了裂痕与爪痕,不少玉砖被生生掀起,露出底下的灵脉节点;殿内散落着无数断裂的龙鳞,最大的一片足有车轮大小,银白的鳞片上还留着黑气灼烧的焦痕 —— 显然是龙神当年与浊龙激战留下的;墙角堆放着锈蚀的兵器,有龙形长枪、青铜剑、三叉戟,枪尖与剑尖都已氧化发黑,却仍能看出当年的锋利。
最引人注目的是殿中央的玉台,那是一座由整块蓝田玉雕琢而成的圆形高台,台面上刻着北斗七星阵,每一颗星位都嵌着细小的灵脉晶石。玉台中央,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珠子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灵光,灵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周围的尘埃与妖气隔绝在外 —— 正是众人寻觅已久的水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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