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这钱我不能要。” 她想把钱还回去,却被顾忠按住手。
“拿着吧,就当是…… 我给你父亲的一点心意。” 顾忠的眼神里带着愧疚,“当年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一些,是我没敢多说…… 这钱,你一定要拿着。”
苏清沅捏着那叠现金,指尖传来纸币的温度,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她吸了吸鼻子,把钱小心地放进衣袋里,和轮椅草图放在一起。
整理文件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份工伤赔偿单。“苏建国” 三个字旁边的叉,像个刺眼的嘲讽。她把单子抽出来,折成小块,藏进高中课本里 —— 她要把这个证据带回去,总有一天,她要帮父亲拿回被克扣的钱。
下午送文件去法务部的路上,她路过一家药店,进去买了瓶降压药,是母亲常用的牌子。又去超市买了袋小米,父亲喜欢喝小米粥。付钱的时候,她摸出顾忠给的 2000 元,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回到顾家别墅时,顾沉舟正在书房打电话,声音里带着不耐烦:“那些拆迁户要是不肯搬,就按原计划强拆,别跟他们浪费时间。”
苏清沅的心猛地一沉 —— 拆迁?难道是城中村要拆了?那是她唯一的家,父亲还在那里等着她买轮椅回去。
她站在书房门口,想进去问清楚,却听到顾沉舟挂了电话,对着门外说:“进来。”
她推开门,看到顾沉舟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张拆迁地图,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正是她住的那片城中村。
“把这份拆迁通知复印十份,明天送到拆迁办。” 顾沉舟把一张纸推给她,“顺便通知下去,下周一正式开始拆迁,逾期不搬的,直接强制拆除。”
苏清沅拿起那份拆迁通知,纸上的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她抬起头,看着顾沉舟冷漠的脸,突然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先生,城中村拆迁,能不能…… 晚一点拆我家?我爸还在那里,他行动不方便,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买轮椅。”
顾沉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嘲讽:“苏清沅,你又想拿你父亲当借口?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 你只是个靠我吃饭的助理,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下周一一概强拆,没有例外。你要是不想你父亲被埋在废墟里,就早点把他迁走。”
苏清沅攥着拆迁通知,手指抖得厉害。她看着顾沉舟,想说 “那是我唯一的家”,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纸上,晕开 “强制拆除” 四个字。
她转身离开书房,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走廊里的灯光亮得刺眼,她摸出衣袋里的轮椅草图,还有顾忠给的 2000 元,突然觉得无比绝望 —— 家要拆了,父亲的轮椅还没买,母亲的透析费还没凑够,她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想要守护的东西。
回到佣人房,她把拆迁通知塞进课本里,和工伤赔偿单、轮椅草图放在一起。课本的扉页,“小远的老师姐姐” 几个字被眼泪打湿,模糊了笔画。她抱着课本,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想起小远生前常说的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带院子的家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敲在玻璃上,像一首悲伤的歌。苏清沅知道,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否则下周,她连最后一个家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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