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那含混不清的警告,如同鬼魅般日夜萦绕在林风心头。“小心……撑不住的……木头……往深处……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往深处走?
矿洞的深处,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都意味着更浓郁的黑暗、更危险的塌方、以及传说中蛰伏在岩石缝隙里的可怕生物。
那是一条绝路。
可老陈头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提示,是让他去送死,还是说,在那众所周知的危险深处,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生路?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疯狂地滋长起来。
林风无法验证,也不敢向任何人打听,只能将这份沉重的疑虑深深埋藏,在日常的劳作中,更加留意那些看似无意的闲聊和碎片化的信息。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一次短暂的、监工恰好离得稍远的休息间隙,几个熬干了心血,似乎在这里待了有些年头的老矿奴,瘫坐在岩壁下,如同离水的鱼般艰难喘息。
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长期缺乏水分的沙哑,谈论着毫无意义的话题,只是为了确认彼此还活着。
“咳…这鬼天气,洞里越来越闷了,喘口气都费劲,这鬼地方。”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老矿奴嘟囔着,声音含混不清。
“知足吧,好歹还能喘气”另一个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矿奴冷笑道,“听说西边那个老坑道,前些年塌得彻底,埋了十几号人,那才叫一个惨。”
“西边?”第三个声音更显苍老的矿奴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那算个屁啊,要说邪乎,还得是‘那个’地方。”
他的声音下意识地压得更低,甚至还警惕地四下瞟了瞟,仿佛提到了什么极大的禁忌。
“哪个地方?”缺牙矿奴似乎没反应过来。
疤痕矿奴脸色却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仿佛感到了寒意:“嘶,老鬼头,你他妈别乱说话,那地方可不吉利啊!”
“老子乱说什么了?”被叫做老鬼头的苍老矿奴似乎被激起了几分脾气,但又不敢大声,只能咬着牙低声述说。
“又不是只有老子一个人知道,‘吃人通道’,谁不知道,进去的人,就没见出来过,早年不是有几个不信邪的蠢货,想从那儿偷跑出去,结果呢,连个响动都没听见,就没了,邪门得很!”
吃人通道?
躲在稍远处假装闭目养神的林风,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连呼吸都几乎停滞。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妈的,闭嘴吧!”疤痕矿奴显然极其忌讳这个话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根本就不是路,是阎王爷的嘴!早就被封死了,谁提谁倒霉!”
“封死了?”老鬼头嗤笑一声,带着一种知晓内情的诡异优越感。
“封是封了,可这矿洞底下,四通八达得像老鼠窝似的,谁知道那封死的石头后面,是不是还连着别的道?”
“早些年,我可是听更老的家伙说过一嘴,那通道邪乎是邪乎,但好像并不只是通向外头那么简单。”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因为远处传来了监工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和呵骂声。
几个老矿奴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闭上了嘴,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惯有的麻木和顺从,仿佛刚才那段诡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但林风的心潮,却已被彻底搅动,掀起了滔天巨浪。
吃人通道?
进去的人从未出来!
被封死!
可能还连着别的道,不只是通向外头!
一个个关键词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并与老陈头的提示疯狂地交织、印证。
“往深处走”,难道老陈头指的不是继续深入开采中的矿洞,而是指向那条被废弃、被遗忘,甚至被视为禁忌的“吃人通道”?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进去的人出不来,是死路,还是真的有通往别处的、不为人知的路径?
巨大的恐惧和同样巨大的好奇,如同两只大手,死死攥住了林风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回想起老陈头那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指,那浑浊眼底最深处的复杂情绪。
那不是恶意的戏弄,那更像是一种在绝望下的托付,一种无法明言的指引。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如同魔怔了一般,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不动声色地搜集一切关于“吃人通道”的零星信息。
他变得更加沉默,更像一个幽灵,游荡在矿奴们疲惫的闲聊边缘。
他不敢直接询问,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恐惧的眼神中,以及那些提到某个方向时下意识的回避中,拼凑着线索。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形成。
那条通道似乎位于矿洞的极深处,一个早已废弃的,连监工都很少踏足的偏僻支脉尽头。
据说那里曾经是早期开采的主要坑道之一,但后来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不是塌方,而是某种更诡异、更难以言说的事件,导致大量矿奴失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吾道永恒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吾道永恒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