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出租屋的窗台时，云疏月已经把那枚传讯石碎片捏成了粉末。
指尖用力到泛白，淡青色的粉末从指缝漏下来，落在垃圾桶里，混进昨晚的果皮纸屑中——她不敢用灵力销毁，怕残留的灵气引来看守者，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让这枚带着追踪标记的碎片彻底消失。
“还没放弃吗……”她对着镜子理了理校服领口，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却依旧清亮的脸，眼底掠过一丝倦意。昨晚几乎没合眼，总觉得窗外有双眼睛盯着，直到天快亮才勉强眯了会儿，此刻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走到楼下时，陆辰珩已经在梧桐树下等了。他今天手里除了早餐，还多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几支细铁丝和不同颜色的卡纸。
“昨天听李萌萌说，今天要加固模型，这些可能用得上。”他把盒子递过来，目光扫过云疏月眼底的青黑，没多问，只是把豆浆的吸管插好，塞进她手里，“热的，先喝点暖暖胃。”
云疏月接过盒子，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边缘，心里却莫名暖了些。她低头咬着吸管，看着盒子里整齐摆放的细铁丝——陆辰珩连铁丝的长度都剪得差不多，显然是特意准备的。这种细致，是她在修真界从未感受过的，那里只有师徒间的严厉、同门间的竞争，没有这样不动声色的关心。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比平时软了点。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上遇到几个同班同学，看到他们手里的盒子，都笑着调侃“陆神和云疏月这是提前为模型冲刺啊”。云疏月下意识地往陆辰珩身后躲了躲，却被他轻轻拉了下胳膊——不是用力拽，只是指尖碰了碰她的校服袖口，像是在提醒她“不用躲”。
走进教室时，李萌萌已经把角楼模型摆在了后排的桌子上。模型比上次颁奖时更精致了些，李萌萌特意用银色马克笔在飞檐上画了花纹，阳光照在上面，闪着淡淡的光。
“疏月！陆辰珩！你们来啦！”李萌萌挥了挥手，手里拿着胶水，“班主任说，区里比赛要求模型能立稳，不能有松动，咱们今天主要加固底座和屋檐，尤其是这个屋檐，上次差点摔了，得再粘牢点。”
赵雅也在，她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剪刀，却没怎么动手，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模型的屋檐，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云疏月看在眼里，心里多了个心眼——上次赵雅故意洒胶水，这次说不定还会搞小动作。
几人分工合作：陆辰珩负责加固底座，用细铁丝把模型的底板固定好；李萌萌负责粘牢门窗的卡纸，避免松动；云疏月和赵雅负责屋檐的加固。
云疏月刚拿起胶水，就听到李萌萌喊她：“疏月，你帮我拿一下银色马克笔呗，我忘在我桌子上了！”
“好。”云疏月放下胶水，转身往李萌萌的座位走。她走得慢，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赵雅——果然，她看到赵雅趁没人注意，手指悄悄勾住了屋檐最外侧的一根细卡纸零件，轻轻一掰，“咔嗒”一声轻响，零件断了。
赵雅飞快地把断了的零件塞进校服口袋，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胶水，对着屋檐比划，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云疏月心里冷笑，却没立刻拆穿——她倒要看看，赵雅想耍什么花样。
等她拿了马克笔回来，李萌萌刚粘完一扇窗户，转身想加固屋檐，却突然叫了起来：“哎呀！屋檐的零件怎么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模型上。屋檐最外侧的那根细卡纸零件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缺口，看起来格外刺眼。
“怎么会断呢？我昨天收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李萌萌急得快哭了，手里的马克笔都掉在了地上，“这零件是我特意剪的，用的是最厚的卡纸，怎么会突然断了？下周就要比赛了，重新做肯定来不及了！”
赵雅立刻凑过来，脸上满是“惊讶”，语气却带着点幸灾乐祸：“会不会是昨天搬模型的时候不小心碰断了？早说过这零件做得太细了，不结实，现在好了，比赛怎么办啊？”
“不是碰断的！”李萌萌急得红了眼，“我昨天特意放在盒子里，还垫了泡沫，怎么会碰断？”
“那谁知道呢？”赵雅低下头，假装愧疚，“都怪我，刚才没注意看，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云疏月看着赵雅演戏，没忍住开口：“刚才我去拿马克笔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碰过模型。”
赵雅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你、你看到谁了？我刚才一直在粘屋檐，没碰过其他零件！”
“哦？是吗？”云疏月挑眉，目光落在赵雅的校服口袋上——刚才她看到赵雅把断零件塞进去时，口袋鼓了一小块，现在还没平下去，“那你的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赵雅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捂住口袋，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什么！就是我的纸巾！”
陆辰珩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站起身，走到赵雅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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