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云疏月的指尖还捏着那枚装薄荷粉的玻璃瓶。
夜里她没敢深睡，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悄悄运转神识扫过小区——没有灵气波动，没有陌生身影，只有凌晨四点垃圾车驶过的轰鸣声，和楼下便利店亮起的暖黄灯光。可那道红光带来的压迫感，像一层薄霜，始终覆在她心头。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青瓷瓶和那根黑色丝线。指尖拂过瓷瓶上的“云”字，突然想起陆辰珩昨晚站在楼下的样子——他抬头望过来时，眼底的光比路灯还亮，让她莫名觉得，哪怕真的遇到危险，好像也不是完全无依无靠。
“别想了。”她拍了拍脸颊，把玻璃瓶塞进书包侧兜。今天是学校组织的秋游，目的地是城郊的森林公园，她得打起精神，至少在李萌萌面前，不能露出生意阑珊的样子。
走到楼下时，陆辰珩已经在等了。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校服，手里除了早餐，还多了个折叠伞和一小包创可贴。
“天气预报说下午可能下雨，伞你拿着。”他把伞和创可贴递过来，目光扫过她眼底的青黑，“昨晚没睡好？薄荷粉没用吗？”
云疏月接过东西，指尖触到伞柄的温热，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咬了口肉包，含糊地“嗯”了一声：“有用，就是有点认床。”
这是她编的借口——她哪是认床，是怕追踪者半夜找上门。可看着陆辰珩认真的眼神，她没敢说真话，怕他又跟着担心。
两人往学校走，路上遇到不少背着背包的同学，都是去秋游的。李萌萌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个巨大的零食袋，看到他们就兴奋地喊：“疏月！陆辰珩！你们看我带了什么！薯片、巧克力、还有果冻！今天咱们一定要玩个够！”
云疏月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李萌萌的热情像小太阳，总能驱散她心里的阴霾，让她暂时忘了追踪者的事。
赵雅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精致的野餐篮，看到云疏月手里的伞，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就是娇贵，秋游还带伞，生怕晒着淋着。”
李萌萌立刻瞪了她一眼：“带伞怎么了？万一真下雨了，你难道想淋雨？”
赵雅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故意和他们拉开距离。
陆辰珩低声对云疏月说：“别理她，一会儿爬山的时候注意安全。”
云疏月点了点头。她知道，爬山时人多手杂，更容易出意外，也更容易被追踪者钻空子——她得时刻警惕。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大巴，终于到了森林公园。班主任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下午三点在山脚下集合。
李萌萌拉着云疏月就往山上跑，嘴里念叨着“山顶的观景台超好看，咱们一定要上去”。陆辰珩跟在她们后面，手里帮李萌萌拎着沉重的零食袋，偶尔提醒她们“慢点跑，台阶滑”。
山路是用青石板铺的，有些地方长满了青苔，确实容易打滑。云疏月走得很稳，哪怕是最陡的路段，也像走平地一样——这是修真界“缩地步”的基础技巧，她刻意放慢了速度，才没显得太突兀。
陆辰珩看在眼里，眼底多了几分了然。他上次就觉得，云疏月的平衡感好得不像普通人，现在看来，她果然藏着本事。
爬到半山腰时，李萌萌突然“啊”了一声，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重重地坐在了台阶上。
“怎么了？”云疏月和陆辰珩赶紧跑过去。
李萌萌皱着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的脚……好像崴了，好疼！”她的右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看起来很严重。
周围的同学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要不要先冰敷？”“校医好像在山脚下，要不要叫他上来？”“可是山脚下离这里好远，来回要半个多小时，她这样肯定走不了。”
赵雅也凑了过来，抱着胳膊，语气冷淡：“早就说了让你慢点跑，你不听，现在崴了脚，耽误大家爬山。”
李萌萌本来就疼得难受，被赵雅这么一说，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云疏月扶起李萌萌，瞪了赵雅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看看她的脚。”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李萌萌的脚踝，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韧带拉伤了，要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更严重。
校医在山脚下，来回要半个多小时，李萌萌肯定撑不住。云疏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动用真气——只是一点温和的真气，用来疏导穴位，缓解疼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她悄悄用指尖蘸了点唾液，假装是“民间偏方”，轻轻抹在李萌萌的脚踝上：“我妈妈以前教过我一个方法，用唾液揉一揉，能缓解疼痛，你忍一下。”
李萌萌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地任由她揉。云疏月的指尖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揉在脚踝上，原本尖锐的疼痛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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