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里的夜风带着水汽,吹得人后颈发凉。墨昭收起墨色屏障时,指尖还残留着灵力运转后的微麻——刚才血祭符的余波比他预想的更强,若不是及时护住两人,恐怕陆辰珩的伤口还要加重。
“灵驹的速度快,但续航短,短时间内不会回头追。”墨昭看了眼远处黑影消失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三枚淡青色的符纸,分给云疏月和陆辰珩,“这是墨家的隐匿符,贴在衣领内侧,能暂时屏蔽灵力波动,避免被寻灵罗盘查到。我们先去学校,取完东西就走,不能耽搁。”
云疏月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粗糙的符面,想起教室里的那本古籍——里面不仅有追踪符的记载,说不定还藏着洛水古渡的线索。她转头看向陆辰珩,他颈侧的伤口已经用愈伤散止住了血,却依旧泛着红肿,心里难免愧疚:“去学校太危险了,要不……”
“没有‘要不’。”陆辰珩打断她,伸手把符纸贴在自己衣领里,动作自然,“李萌萌还在担心你,古籍也是关键,必须回去。而且我是学生,白天在学校晃悠不会引人怀疑,我去拿东西,你们在巷口等我,这样最安全。”
墨昭点头附和:“他说得对。凡人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周玄的人不会想到我们敢回学校。我和仙尊在巷口守着,你速去速回。”
三人达成共识,沿着河道边的小路往学校方向走。夜色渐深,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墨昭走在最外侧,时不时用神识扫过周围,警惕着灵驹的动静;云疏月和陆辰珩走在中间,两人的手悄悄牵着,指尖的温度成了彼此唯一的慰藉。
到了学校附近的巷口,云疏月从书包里掏出教室钥匙,递给陆辰珩:“古籍在我课桌抽屉最里面,用语文课本压着。还有,你跟李萌萌说……就说我家里有点事,过几天就回来,别让她担心。”
“我知道。”陆辰珩接过钥匙,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你们在这儿等我,十分钟内肯定回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超过十分钟没出来,你们就先去洛水古渡,别管我。”
“不许说这种话。”云疏月皱眉,攥紧了他的手,“我等你。”
陆辰珩笑了笑,转身走进巷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云疏月靠在巷口的梧桐树上,目光紧紧盯着学校的方向,心跳得比刚才面对周玄时还快——她怕,怕陆辰珩遇到危险,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
“别担心。”墨昭看出她的紧张,轻声安慰,“他身上有隐匿符,而且学校里都是凡人,周玄的人不会轻易在那里动手。”
云疏月点了点头,却还是放不下心。她掏出那枚沾血的残符,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洛水古渡,鼎在舟中”八个字越来越清晰,符纸边缘还泛着极淡的金光,和墨昭腰间的银符隐隐呼应。她突然想起墨昭说过银符与乾坤鼎有关,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或许银符就是解开鼎封印的关键?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疏月猛地抬头,看到陆辰珩跑了回来,手里抱着古籍和一个粉色的书包——是李萌萌的书包。
“怎么把她的书包也拿出来了?”云疏月迎上去,接过古籍,指尖触到熟悉的深蓝色封皮,终于松了口气。
“李萌萌说这是你落在教室的笔记,让我一起带给你。”陆辰珩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淡青色的碎片,递了过去,“还有这个,是她在你课桌抽屉里发现的,说泛着微光,觉得奇怪,就让我拿给你看看。”
云疏月接过碎片,瞳孔骤然收缩——是传讯石碎片!和她之前捡到的一模一样,碎片表面还刻着“追踪”的符文,显然是周玄的人偷偷放在她抽屉里的,想通过碎片定位她的位置。
“这是……”墨昭凑过来,看到碎片上的符文,脸色沉了下来,“是周玄的追踪传讯石,他居然早就把眼线安到了学校里。”
陆辰珩也皱紧眉头:“李萌萌说她早上打扫抽屉时发现的,本来想给你,结果你一直没来。她还问我你是不是出了事,我没敢跟她说太多,只说你家里有事,过几天就回来。”
云疏月攥紧传讯石碎片,心里又惊又怒——周玄不仅追杀她,还想在学校里布下眼线,要是李萌萌不小心碰到碎片,说不定也会被牵连。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我们先离开这里,李萌萌那边……等安全了再跟她解释。”
三人刚转身,墨昭突然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别出声!有灵驹的气息!”
云疏月和陆辰珩立刻屏住呼吸,躲到巷口的垃圾桶后面。很快,远处传来“哒哒”的蹄声,两道黑影骑着灵驹从巷口经过,手里的寻灵罗盘还在闪烁,显然是在巡逻,寻找他们的踪迹。
灵驹的鼻子很灵,路过垃圾桶时,突然停下脚步,朝着他们的方向嘶鸣起来。黑影勒住缰绳,低头看了眼寻灵罗盘,眉头皱起:“这里有微弱的灵力波动,是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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