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魂殿深处的红光像活过来的火蛇,缠在林清玄周身,将他的长袍染得泛着血光。他手里的鼎魂晶悬在掌心,红色的光纹顺着指尖爬满手臂,与云疏月记忆里那个温和持重的师兄判若两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曾经盛满青云宗的流云与月光,如今只剩邪气翻涌的黑,连一丝温度都找不到。
林惊寒的清云剑“哐当”砸在石板上,剑身在红光里颤出细碎的光。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师兄……你明明说过,要护着青云宗的每一个人,要守住宗门的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道?”林清玄嗤笑一声,鼎魂晶的红光突然暴涨,扫过旁边的石壁,“轰隆”一声,石壁裂开道大缝,碎石簌簌往下掉,“当年宗门被残魂围攻,长老们为了自保,把我推出去当诱饵时,怎么没跟我提‘道’?我被残魂的邪气缠上,在陨星谷的乱葬岗躺了三个月,啃着树皮苟活时,怎么没人跟我提‘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三年的恨意,红光里竟浮现出当年的碎片影像——年轻的林清玄被绑在石柱上,周围是青云宗长老的背影,残魂的黑气正顺着他的伤口往里钻,而长老们手里握着封印符,却迟迟不肯动手,只在低声争论“牺牲他一个,能保宗门百年”。
云疏月攥紧镇魂晶,指节泛白。她终于明白,当年青云宗的覆灭不是简单的残魂入侵,还有宗门内部的背叛。林清玄不是战死,是被抛弃后,被残魂的邪气侵蚀,才走上了这条歪路。
“所以你就投靠残魂?就想毁了所有人?”墨昭捡起破邪剑,白光对着林清玄的方向亮了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和当年抛弃你的长老有什么区别?”
“区别?”林清玄笑得更疯,鼎魂晶里突然飞出几道黑丝,直缠向昏迷的陆辰珩,“我要让所有背叛过我的人,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尝尝我当年的苦!陆辰珩身上的邪气,是我特意改良的‘噬心邪’,只要我催动鼎魂晶,他就会变成只认我命令的邪灵——到时候,你们亲手杀了他,还是看着他反过来杀你们?”
黑丝刚碰到陆辰珩的衣角,李萌萌突然举起心灯,暖金色的光爆发出从未有过的亮,像小太阳一样挡住黑丝:“不准你伤害他!凡心灯能净化所有邪气,你别想控制陆辰珩!”
心灯的光顺着黑丝往鼎魂晶爬,林清玄脸色微变,赶紧收回黑丝,指尖划过鼎魂晶,红光里钻出几尊邪傀——和之前在陨星谷遇到的不一样,这些邪傀的胸口嵌着小块魂晶,动作更快,手里的刀泛着淬了毒的绿光。
“先解决掉这些东西!”云疏月将镇魂晶抛给林惊寒,鼎灵的青光裹住陆辰珩,“惊寒,用镇魂晶压制邪傀的魂晶!墨昭,你帮萌萌护住心灯!我去找机会靠近林清玄,鼎灵能暂时困住鼎魂晶!”
林惊寒接住镇魂晶,指尖的颤抖慢慢停下,清云剑的白光与镇魂晶的淡青光融合,对着最前面的邪傀劈过去——“嗤”的一声,邪傀胸口的魂晶瞬间裂开,动作僵在原地,很快就散成一堆废铁。
墨昭也护着李萌萌往后退,破邪剑的白光扫过袭来的邪傀,将它们的刀劈断:“萌萌,别硬撑!心灯的光太亮会耗你凡心之力,等会儿可能就没法帮陆辰珩了!”
李萌萌咬着唇,将心灯的光收弱了些,只在身前凝成一道光盾:“我知道……我会留着力气,等会儿帮陆辰珩清邪气。”
云疏月趁机绕到邪傀身后,鼎灵的青光对着林清玄的后背扫过去——青光刚碰到红光,就被弹了回来,林清玄转过身,鼎魂晶的红光直刺她的胸口:“小师妹,当年我还教过你御剑呢,你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
红光裹着邪气,像只无形的手,掐住云疏月的喉咙,将她往石壁上按。她的后背撞在石壁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鼎灵,淡紫色的古魂气息突然涌出来,缠住红光:“你以为只有你有底牌?鼎灵里的古魂,是当年封印残魂的上古魂灵,它能克制你所有的邪气!”
古魂的气息顺着红光往鼎魂晶爬,林清玄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用力甩了甩手臂,想甩开古魂,却发现气息像粘在上面的胶,怎么都甩不掉:“不可能!残魂说过,古魂早就没力气了,怎么还能……”
“残魂骗你的!”云疏月趁机挣脱束缚,鼎灵的青光对着鼎魂晶劈过去,“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你,只是想借你的手拿到鼎魂晶,复活自己!你不过是它的棋子!”
林清玄的动作顿了顿,显然被说动了。可就在这时,鼎灵里的残魂邪气突然暴涨,黑色的纹路顺着云疏月的手腕往上爬——是残魂在趁机操控鼎灵,想让云疏月反过来攻击林惊寒!
“疏月!你的手!”林惊寒注意到黑纹,赶紧用镇魂晶的光扫过去,黑纹瞬间缩回去,“残魂在操控鼎灵!你别用太多灵力!”
林清玄也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鼎魂晶的红光再次暴涨:“就算是棋子,我也要当最厉害的那一个!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鼎魂殿的阵眼被我改了,只要我引爆鼎魂晶,整个陨星谷都会塌,我们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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