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的辰时,东宫厨房外的炭火区飘着松木香气,御膳房的厨师正往铁架上的全羊刷油,金黄的油珠滴在炭火里,“滋滋”声混着晨光,把院子里的冷清驱散了不少。萧砚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根细木柴,却没心思添火,眼神总往皇宫的方向飘。
“发什么呆呢?”谢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御膳房特调的腌料,“陛下昨天特意跟御膳房吩咐,让他们今天来东宫烤全羊,说你吃了就有精神批奏折,别总皱着眉。”
厨师听见声音,笑着回头:“世子放心,这羊是今早刚宰的,按萧将军当年的秘方腌了三个时辰,保证外焦里嫩,比上次在靖海号烤的还香。”他边说边往羊身上撒孜然,香味瞬间浓了几分,连蹲在墙角的大白都抬起头,“嘎嘎”叫着往这边凑。
谢云蹲到萧砚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声音压得低了些:“跟你说个事,王御史昨天去御书房外晃了两圈,还跟户部的人打听西域密报的内容。”他顿了顿,指了指萧砚的袖口,“你以后批奏折,标红的先给我看,别让人钻了空子——王御史背后肯定有人,咱们得防着点。”
萧砚心里一凛,攥着木柴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了,昨天小桃说,东宫的蜂蜜得检查,说不定跟王御史有关。”他刚说完,就听见厨师“哎呀”一声,赶紧抬头看——烤羊的后腿已经烤焦了,黑色的焦皮粘在铁架上,还冒着点黑烟。
“都怪我分心了!”萧砚赶紧站起来,伸手去翻羊腿,却被谢云拦住。谢云找了把小刀,笑着刮掉焦皮:“急什么?焦了也能吃,总比你上次在猎场摔了蜂蜜罐强。”他把刮下来的焦皮丢给大白,“给你的,算是赔你没吃到蜜的损失。”
大白叼过焦皮,蹲在旁边慢慢嚼,尾巴摇得欢。厨师也笑着说:“没事,刮掉焦皮还能烤,就是得盯紧点火。”萧砚有点不好意思,接过谢云递来的小刀,认真地盯着羊腿:“这次我肯定不分心了,等烤好,咱们边吃边说怎么查王御史。”
“这才对。”谢云从怀里掏出那本绑红绳的日记,翻到空白页,笔尖“沙沙”地画起来。萧砚凑过去看,只见他画了只焦黑的羊,羊身上还标着“世子分心导致,罚再烤一只”,旁边的小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故意画得滑稽。
“你别瞎写!”萧砚抢过日记,从谢云手里夺过笔,在焦羊旁边画了只大白,大白嘴里叼着焦皮,旁边标注“监督者失职,大白也有责任,罚少吃一块鱼干”。谢云看了,笑得直不起腰:“你倒会拉上垫背的,大白招你惹你了?”
大白像是听懂了,放下焦皮,凑到萧砚脚边蹭了蹭,“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萧砚摸了摸它的头,把日记还给谢云:“跟你开玩笑呢,等查完王御史,我请你吃两次烤全羊,都按爹的秘方来,加双倍椰蓉。”
厨师刷油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开口:“对了,世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压低声音,“最近送食材的人换了,之前负责送蜂蜜的,是王御史的远房亲戚,这几天没见着人,听说好像往西域去了。”
萧砚和谢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谢云停下笑,问厨师:“你确定是王御史的亲戚?他送的蜂蜜,是不是跟上次世子摔的那罐一样,刻着桃花纹?”厨师点头:“没错,就是那种陶罐,我还跟他聊过,说这蜜是王御史府里的方子酿的。”
萧砚心里咯噔一下——难怪王御史会提“蜂蜜已送东宫”,原来送蜂蜜的就是他的人,说不定之前的蜂蜜里就加了东西。他攥紧拳头,对谢云说:“等吃完烤羊,咱们就去查王御史的来往信件,肯定能找到他跟西域裴党勾结的证据。”
谢云点头,把日记揣回怀里,伸手添了块炭火:“别急,先把羊烤好。陛下让咱们吃烤羊,就是想让你放松点,别总绷着——查人得慢慢来,不能急。”他看了眼正在啃焦皮的大白,又补充道,“说不定还能让大白帮忙,它鼻子灵,说不定能闻出蜂蜜里的问题。”
晨光越来越暖,炭火里的木柴烧得更旺,烤羊的香味重新弥漫开来。萧砚盯着金黄的羊腿,心里的焦虑少了不少——有谢云帮忙,有大白陪着,再难的事,好像也能慢慢解决。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锦袋,里面还装着猎场的蜂蜜罐碎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王御史的阴谋,不让陛下和家人再受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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