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山的轮廓在云端若隐若现,如同一方倒扣的巨砚,被氤氲的雾气缠绕。白袍老者御空而行,速度快如流星,慕云谨与沈砚紧随其后,耳畔风声呼啸,脚下的山川河流飞速倒退,恍如隔世。
这是慕云谨第一次体验御空之术,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新奇。他低头望去,能清晰地看到大地之上,无数命纹如同细密的蛛网交织蔓延,人间的命纹规整有序,如同工整的楷书;山林间的命纹灵动跳跃,带着草木生灵的生机;而远处隐约可见的妖界边界,命纹则显得紊乱驳杂,如同未完成的草稿。
“长老,墨砚山为何会隐于云雾之中?”慕云谨忍不住开口问道,风声将他的声音吹得有些飘忽。
白袍老者头也不回,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墨砚山是命纹法典的‘勘误中枢’,承载着上古编码规则的核心,需以云雾结界遮蔽,避免被凡人与乱纹者窥探。唯有持有笔砚阁信物或身怀勘误天赋者,方能穿透结界,窥见真容。”
说话间,三人已抵达墨砚山脚下。结界如同一片流动的云海,触手可及,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白袍老者取出一支古朴的毛笔,笔尖轻点结界,一道金色的命纹符号浮现,如同钥匙般嵌入结界之中。
“嗡——”
结界泛起层层涟漪,如同水波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山中的石阶。石阶由墨色岩石铺成,上面刻满了细密的上古符号,与命纹编码隐隐呼应,踏上去能感受到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足底蔓延全身,让慕云谨体内枯竭的纹力都微微复苏。
“随我来。”白袍老者率先踏上石阶,沈砚与慕云谨紧随其后。
石阶蜿蜒向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滴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比沈砚身上的墨香更加醇厚,带着岁月的沉淀与上古的气息,让人心神安宁。
慕云谨敏锐地察觉到,这片竹林的命纹异常清晰规整,每一片竹叶、每一根竹枝的命纹都相互呼应,形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没有丝毫错误与紊乱。显然,这里的命纹经过了高阶勘误师的精心修正与维护。
沿着石阶向上攀登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宏伟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古色古香,与人间的宫殿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清雅与肃穆。建筑群的正中央,是一座高耸的阁楼,阁楼顶端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笔砚阁”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是用命纹之力直接刻写而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里便是笔砚阁了。”白袍老者停下脚步,转身对慕云谨和沈砚说道,“阁中分为‘笔堂’‘砚堂’‘纹堂’三堂,笔堂负责传授勘误技巧,砚堂负责研究命纹编码,纹堂负责处理各地的命纹错误报告。沈砚,你先带慕云谨去客房安顿,明日再带他去见凌虚子长老,由他亲自收徒。”
“是,长老。”沈砚躬身应道。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中央阁楼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深处。
“云谨,跟我来。”沈砚带着慕云谨,沿着回廊向西侧的客房走去。回廊两旁种植着许多奇异的花草,这些花草的命纹都带着淡淡的金色,显然是吸收了墨砚山的灵气与命纹之力,与众不同。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身穿青衫的笔砚阁弟子,他们大多面带书卷气,看到沈砚都会恭敬地行礼,目光落在慕云谨身上时,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慕云谨能看到,这些弟子的命纹都比常人清晰纯净,而且每个人的命纹上都有一道淡淡的金色印记,显然是笔砚阁的专属标识,代表着他们的勘误权限。
“沈先生,笔砚阁有多少弟子?”慕云谨好奇地问道。
“笔砚阁弟子不多,只有三百余人。”沈砚说道,“勘误师对天赋要求极高,不仅要能看见命纹,还要有极强的逻辑思维与领悟能力,能够理解上古编码规则,所以很难招收弟子。而且,这些年受到乱纹者与守旧派的打压,不少弟子在执行勘误任务时牺牲,阁中弟子数量还在不断减少。”
慕云谨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勘误师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
两人来到西侧的客房区域,这里的客房都是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沈砚将慕云谨带到一座名为“墨痕院”的小院前,说道:“这里便是你的住处了,院内有书房、卧室、练功场,一应俱全。你先好好休息,调整状态,明日我再来带你去见凌虚子长老。”
“多谢沈先生。”慕云谨躬身道谢。
沈砚笑了笑:“不用谢,我们都是勘误师,理应相互扶持。对了,这是笔砚阁的基础功法《纹解经》,你先拿去看看,对理解命纹编码规则会有很大帮助。”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竹简,递给慕云谨。
慕云谨接过竹简,入手温润,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正是命纹编码的基础规则。他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多谢沈先生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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