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熟悉的旧房门时,陈师傅怔在了门口。
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灰尘味,不是霉味,是某种清冽的、带着淡淡檀香的气息。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抬头确认门牌号:602。没错,是老楼六楼,自己那个既是家又是工作室的小房间。
可眼前的一切,全变了。
玄关处原本堆放杂物的角落,现在立着一扇竹编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盏宣纸落地灯。水泥地被深灰色亚麻地毯覆盖,墙上多年未擦的污渍不见了,露出原本的米白色。窗户换上了竹木卷帘,午后的阳光透过帘隙洒进来,在地毯上投出细密的光影。
陈师傅慢慢走进去,像走进别人的家。
客厅里,他那把吱呀作响的老躺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张深灰色棉麻懒人沙发,随意地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张矮矮的柏木茶台,台面上摆着茶具——不是他那些缺口的粗瓷,是一套天青釉的素面茶器,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墙上多了一幅水墨,寥寥几笔远山,题着“观自在”三个字。
他推开卧室门。
木板床换成了榻榻米式的矮床,铺着靛蓝色的苎麻床品。衣柜还是那个旧衣柜,但表面被糊上了宣纸,做成了隐入墙面的样式。最让他心惊的是——墙角那个暗门的痕迹,不见了。墙面平整如新,只挂了一幅小小的枯山水挂轴,仿佛那个密室从未存在过。
陈师傅站在屋子中央,环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句话:
“这个贼……还挺讲究。”
“陈师傅!”
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师傅转身,看见黎颂提着两个超市购物袋站在门外,脸上是难得的笑容。
“黎颂。”陈师傅点点头,“我不在这些日子,家里……挺热闹?”
黎颂把袋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明总搬过来了。”
“明元?”
“嗯。他说您这儿清静,离他公司也近,就……”黎颂顿了顿,“就把自己家当搬过来了。我说等您回来再说,他说不用等,您不会介意。”
陈师傅走到懒人沙发前,慢慢坐下去——沙发柔软地包裹住身体,比原来那把躺椅舒服,却又不过分绵软。
“他人呢?”
“公司开会,说晚点回来。”黎颂从袋子里拿出食材往厨房走,“今晚我做几个菜,算是……给您接风?”
“简单点就行。”
黎颂应了一声,在厨房忙碌起来。陈师傅坐在客厅,听着切菜声、水声,闻着渐渐飘出的饭香,忽然有种不真实感。一年多前他离开时,这屋子冷清得像个仓库。如今却有了烟火气,还是中式的烟火气。
天色渐暗时,门外传来钥匙声。接着是明元标志性的大嗓门:
“黎颂!我买了酱鸭——哎??陈师傅回来了?!”
他冲进客厅,手里果然提着油纸包的酱鸭。看见陈师傅,眼睛一亮:“陈师傅!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咱这新中式禅意风装修得不错吧?”
陈师傅看着他一身笔挺西装却提着酱鸭的滑稽样,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把我家当你家了?”
“哎,这话说的。”明元把酱鸭放茶台上,脱了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您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咱们谁跟谁啊!”
他凑到陈师傅身边坐下,一脸得意:“怎么样,这懒人沙发舒服吧?我特意挑的,看似随意,实则暗合人体工学。还有那榻榻米,对您这打坐的习惯多合适。您看看您现在——”他上下打量陈师傅,“才四十出头,整天老气横秋的。新时代新气象,咱们开启新修行模式,行不行?”
陈师傅没接话,只是环视四周:“我那些草药呢?”
“收起来了收起来了。”明元摆手,“都在储藏室,分门别类装好了。您放心,一味都没丢。”
“密室呢?”
明元笑容淡了些,压低声音:“墙补平了,但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我用阵法遮了一下,普通人看不出来。那幅枯山水挂轴就是阵眼。”
陈师傅点点头,这才仔细打量明元。一年多不见,这年轻人身上那股张扬劲儿没变,但眉眼间多了些沉稳。看来这一年,他也经历了不少。
“为什么搬过来?”陈师傅问。
明元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懒人沙发里:“我那大平层,空荡荡的,没意思。您这儿多好,有烟火气,有黎颂做饭,还有您——”他冲陈师傅眨眨眼,“时不时指点我两句。再说了,这中式装修多配您的气质,大隐隐于市嘛。”
“我看你是想监视我吧。”陈师傅淡淡道。
“哪能啊!”明元喊冤,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这是……近距离参悟大道!”
黎颂端菜出来,三菜一汤,简单但用心。三人围着柏木茶台坐下,明元开了瓶黄酒。
“来,庆祝陈师傅回家!”他举杯。
陈师傅看着杯中温润的琥珀色,又看看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黎颂安静腼腆,明元张扬热烈。他们就这样闯进他的生活,把他那个冷清破旧的小窝,变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修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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