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第一个晴天来得猝不及防。乌云被风卷走时,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在刚筑好的围墙上,石缝里的青苔都亮得晃眼。云瑶站在新石屋的门口,看着石,烈,最后一次用粘泥抹平墙缝,心里像揣了颗暖烘烘的太阳。
这石屋比部落里的更精巧:两丈高的围墙圈出个方方正正的院子,墙头插着削尖的木刺;正屋是三间连通的石房,带着她设计的火炕和烟道,墙角还留着通风的气窗;木窗上糊着青藤部落换来的野蚕丝布,透光却挡雨,比兽皮门帘雅致多了。
“总算能住人了。”云瑶踩着干净的木地板,脚尖碾过带着草木香的木屑——这是石特意找来的松木,用灵韵力熏过,防潮还防虫。她打开陶罐,把晒干的调料和细盐分门别类放好,又将新做的陶碗陶盘,竹婉竹筷子摆在石架上,三间房两边卧室,进门厨房,(标准东北老家部局)。中间两口大铁锅都是烈换回来的。瞬间有了家的模样。
她刚收拾完,院门外就传来动静。
“瑶姐,我来给你送劈好的柴!”石扛着一捆松木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兽人,抬着张石桌,“我娘说你屋里缺张吃饭的桌子,让我给你送来。对了,我在你西屋收拾出个隔间,以后我住这儿,帮你守院子!”
云瑶还没来得及回应,烈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狩猎队分了些兽皮,给你铺炕。”他抱着几张软和的赤狐皮,眼神往西屋扫了扫,“我住石隔壁,离得近,夜里有动静能照应。”
话音刚落,墨也来了,手里提着个药箱:“我把诊具挪了些过来,西屋最里面那间通风好,适合晒药。往后我住这儿,方便你随时找我问诊。”
云瑶看着西屋又被迅速分成三间的屋子,头都大了。内心OS:合着我这院子成集体宿舍了?一个说守院子,一个说照应,一个说晒药……这仨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云瑶顿悟。把哪个撵出去?还是都留下?
她刚想开口反对,石已经把石桌摆好了,烈正往炕上铺兽皮,墨则在整理他的药箱,三人动作默契,俨然一副“这里本就该有我们”的架势。
路过的阿秀娘看到这场景,笑着对云瑶挤挤眼:“丫头,你这院子可真热闹。墨巫祭、烈头领,还有石小子,哪个不是部落里拔尖的?也就是你年纪小,不然啊……”她没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西屋,转身笑着走了。
云瑶一头雾水。内心OS: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有自己的院子了?她们这眼神怪怪的,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她不知道,在族人和巫祭眼里,她虽已化形,却还没到部落认定的成年礼(需要灵韵力凝成三瓣莲花),不然以墨的地位、烈的勇武和石的灵巧,怕是早就按部落规矩求娶了。如今三人住进西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近水楼台”,也是宣示主权。只等她成年,便能光明正大地结侣。
这难得的晴天像给部落按了加速键。
雌性们抱着幼崽,在高地上丈量地基;兽人扛着石块,在云瑶家围墙外垒砌新的石屋;连最年长的老猎手都拄着拐杖来帮忙——谁都想赶在下次大雨前,搬出低洼的河谷。
“瑶姐,你这火炕咋搭的?我家那口子总说烟呛人。”阿秀抱着孩子来请教,小家伙盯着云瑶窗台上的野果,流着口水直哼哼。
云瑶领着她去看烟道:“烟要顺着墙走,拐两个弯再出去,这样炕热得匀,还不呛人。你让石给你画个图,他学得快。”
石果然没让人失望,不仅帮阿秀家画了图纸,还带着年轻兽人帮各家夯地基。他那把改不成厨具的断刀派上了用场,劈柴凿石格外顺手,引得小雌性们频频回头。
烈和墨则把精力放在云瑶的院子里。
烈带着人在院角挖了个地窖,四壁用青石板砌好,还抹了层防潮的粘泥:“能存土豆和腊肉,寒季也坏不了。”他边说边往窖底铺干草,动作仔细得像在处理珍贵的猎物。
地窖挖成那天,整个部落都来看热闹。深丈余的地窖四壁糊着黄泥,底部铺着阿秀编的草席,青石板盖在入口,透着股古朴的踏实。少年们扛着土蛋往窖里搬,雌性们则忙着处理狩猎队新带回的野猪肉。
“云瑶,这肉你咋存啊?”阿秀抱着孩子问,看着堆在地上的鲜肉发愁,“放三天就臭了。”
云瑶早有准备。“教你们一个新的熏肉方法,不腥还有香味。”她指挥着烈和墨在窖边搭起熏架,架上横铺松枝,底下烧着柏木屑。“熏肉能存俩月。”她示范着把肉切成条,用盐和香料抹匀,挂在熏架上,“柏木熏出来带股清香,松枝能去腥味。”
烟火升起时,柏木的香气漫了整个坡地。雌性们学着她的样子切肉、抹料,少年们轮流添柴,控制着火候。小石笨手笨脚把肉条挂歪了,熏得半边焦半边生,云瑶笑着帮他调整:“熏肉要匀着转,火不能太旺,不然外面焦了里面还没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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