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重明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怪不得听到我的大名没什么反应。不过……”说着，他又歪头看华裳，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许久，“你身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气息，就像……就像……”
重明鸟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了，也很久很久没有跟人说话，所以，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到最后，他干脆不找了，漂亮的翅膀扇了扇，又恢复那个骄傲的模样。
“小女娃，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弹这首曲子？”
华裳也歪头看着这只小鸟，用那种迷糊的眼神盯着他，就是不说话。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啊。”重明鸟在华裳的手背上跳了两下，神色有些焦急。
“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华裳刚想把我不知道四个字说出来，却被人突然打断了。
“崇枢前辈，您怎么出来了？”
来的人真是夜禹，或许因为来的太急，还没有来得及将眼中担忧的神色露出来，被华裳抓了个正着，于是，华裳心中的疑惑更加明显，却又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重明鸟显然是认识夜禹的，所以，夜禹一出来，重明鸟立刻跳转了一个方向，当真摆出一副前辈的架子，声音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夜家小子啊，几千年不见，你的修为怎么一点都不见长？”
这话，就连旁边的华裳都能听出浓浓的嫌弃意味，顿时她一脸好奇地往小皇帝的方向过去，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小皇帝的耳尖居然慢慢变红了，那种她很熟悉很熟悉的粉红色，可爱的不得了。
“咳咳，这件事说来话来，倒是前辈，平时不是不爱出来？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
夜禹心里默默咬牙，居然在自家娘子面前被前辈教训，太丢脸了，要不是这只鸟是仙界的守护神兽，真想拔光他身上的羽毛，让他再得瑟。
很显然，重明鸟并不知道在夜禹心目中，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拔光他的毛了，看夜禹明显不想说的模样，重明鸟觉得自己既然是前辈，就应该做出一副前辈的模样来，便将脑袋又往上抬高了几分。
“嗯，我听到这边有熟悉的乐曲声，便过来看看。”
熟悉的乐曲声？
夜禹下意识往华裳这边看，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的那把古琴，顿时神色温和了不少。
娘子古琴弹得很好，而且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曲子，这一点，他在下界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娘子的琴声竟然还能把崇枢前辈吸引过来。
事实上，华裳也被惊呆了。她惊呆的原因是从这只鸟嘴里听到熟悉两个字！
这首曲子明明是倪家功法变异之后，从那位老者手下弹出来的，就连她之前都没有听过，重明鸟居然说熟悉？那是不是表示，重明鸟可能认识那本琴谱的主人？
看小皇帝对重明鸟这么尊敬的态度，他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华裳心里开始权衡利弊，琢磨着要不要从重明鸟嘴里打听出一些事情来。
其实，她一直不太明白，明明是倪家人人都会的功法，为什么只有她的变异了？还是说，倪家的祖先有什么要不起的人物？
尽管心里活动十分丰富，但是，重明鸟和她家亲亲夫君讲话的时候，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插。
“对了。”说到乐曲，重明鸟突然转过来看着华裳，“小女娃你刚刚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弹这首曲子？”
华裳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重明鸟的身份而变得胆怯，反而笑盈盈地反问：“前辈也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你……”重明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尊重他的人，当即从华裳的手上飞到了夜禹的肩膀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华裳，“小女娃，你没有礼貌，明明是我先问的。”
现在的人都这么不尊重前辈了吗？就算是灵界的，那他活得时间也不知道比这小女娃长了多少，竟然敢不回答他的话？
太没礼貌了。
太没礼貌了！
华裳被他这种略显幼稚的方式给逗笑了，看站在夜禹肩膀上的鸟不满地跳来跳去，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会再笑，那只鸟才平静下来。
“对不起前辈，这件事关系重大，只有确定前辈不是坏人，我才能告诉你。”
“我是坏人？”
没想到华裳的这句话直接让重明鸟炸毛了，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当即，连形象都顾不上，直接飞过去，在华裳头顶上狠狠地啄了好几下。
“臭小鬼，如果我是坏人，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跟我讲话？”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没想到几千年不见，这些小鬼竟然对他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这样下去，他的威名何在？
想着，重明鸟又在华裳头顶上啄了两口，随后将华裳头顶上的珠钗一只一只拆下来，用爪子抓着丢到地上，还把华裳的发髻弄乱，让华裳看上去像顶着一个鸡窝头，这才满意的停手了。
“小鬼，这是对你的惩罚，哼！”
重明鸟傲娇地哼了一声，又飞回夜禹的肩膀上。
华裳：“……”
仙界的前辈都这么幼稚了吗？
前有白泽，后有重明鸟……
呵呵……
但是，为了这位幼稚的前辈，华裳还是忍住没有用法术整理自己的仪容，顶着一个不堪入目的发型，十分乖巧地看着重明鸟。
她这么一看，原本还气冲冲的重明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自己在欺负小辈的心虚感。偏偏这个被欺负的小辈还一脸乖巧的模样，让这种心虚感更加浓重了。毕竟，在一只把自己的羽毛和形象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鸟心中，将对方的形象弄乱，已经是最严重，最不能忍受的惩罚了，现在，这个小辈不但忍受下来，还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这让一向自恋的重明鸟觉得很不可思议，心里对现在的小辈也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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