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庐州,东阳郡,东关府,横山县,黄梅村。
晨雾如流动的薄纱,轻轻覆盖着这座位于王朝边缘的村落,远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勾勒出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卷。
田埂间的露水在初升的曦光中晶莹闪烁,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钻。
二十一岁的张守仁正弯腰抚过稻叶,动作流畅而熟练,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颔首。
他身形挺拔,面容清朗,短褂之下隐约可见结实匀称的肌肉线条,那是长年劳作赐予的馈赠。
二十一年前,张守仁还在另一个世界为生活奔波。
那时的他是个普通的都市青年,每日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间,为了一份微薄的薪水和遥不可及的梦想挣扎。
地铁里拥挤的人潮,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代码,外卖盒里微凉的饭菜,构成了他全部的生活。
某日醒来,他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个陌生世界的农家子。
这个世界看似中国古代,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这里有飞檐走壁、内力雄厚的武者,有传说中的修士,有着他前世只在小说中见过的奇妙景象。
初来时,他暗自期待,既然穿越,必有金手指相助。
或得系统加持,或获异能傍身,总该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尝试呼唤系统,或是试验各种可能触发特殊能力的方法,甚至学着小说中的情节咬破手指滴血认主,却始终一无所获。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待渐渐淡去。
除了记忆中多了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生,他依然是那个普通至极的张守仁。
所幸家中虽不说大富大贵,但温饱不愁,使他得以慢慢融入这个质朴又复杂的世界。
他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习俗,渐渐习惯了没有手机电脑的生活。
张守仁的父亲张遵岳,是一名退伍兵士,曾在边境战场上立下战功。
老人常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给孩子们讲述当年的往事:他是如何用手刃三名敌兵的军功,换来了这九十亩土地——六十亩良田,三十亩山地。
退伍归乡后,他娶妻生子,育有三男二女,张守仁是他最小的孩子。
“你娘生你时难产去了,”张遵岳常这样对守仁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怀念,“但她给你留下了最宝贵的礼物——生命。”
既当爹又当妈,这位退伍老兵用粗糙的双手将五个孩子拉扯大,手上的老茧记录着岁月的艰辛。
虽非书香门第,张遵岳却深知读书的重要。
他将孩子们都送去村中的私塾认字,每年三石米的学费从不拖欠。
五个孩子虽无一成材,却都识文断字,在这乡间已属难得。
农闲时分,张遵岳还将在军中学的军体拳教给三个儿子。
是以张守仁与两个兄长皆身强体壮,迥异于寻常农家子弟。
去年春天,张遵岳一病不起。
大夫把脉后连连摇头,坦言老人时日无多。
父亲最放不下的便是小儿子的婚事,于是强撑着安排守仁成亲。
那时的张守仁还带着几分穿越者的清高,对这包办婚姻颇为抗拒。
但见老父缠绵病榻、气若游丝,终究不忍违逆。
婚事办得仓促却周到。
新娘子是邻村陈家的女儿,名唤雅君,眉眼温顺,手脚勤快。
成婚那日,张守仁看着这个即将共度一生的陌生女子,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些关于穿越的幻想多么可笑——这里没有快意恩仇的江湖,没有等待拯救的世界,只有一个垂死老人最后的心愿,和一个女子托付终身的命运。
红烛摇曳的新房里,陈雅君低着头,轻声说道:“妾身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后定当恪尽妇道,相夫教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张守仁心中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生活。
婚后半年,张遵岳安然离世。
临终前,老人将三兄弟唤至榻前,再次平分家产。
大哥已成家多年,分得二十亩良田十亩山地;二哥同样如此;剩下的二十亩良田与十亩山地,尽数归了张守仁。
“守仁虽最小,但我从不偏袒谁,”老人气息微弱却目光如炬,“你们兄弟三人,各得三十亩地,望你们和睦相处,互帮互助。”
葬礼那日,张守仁才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离去的重量。
他看着两个兄长——都已是有家室的人,脸上刻着田间的风霜,眼中是实实在在的悲痛,没有半分虚假。
在哀乐声中,穿越者的疏离感忽然消散了。
他明白自己不再是地球那个孤独的都市青年,而是真真切切成了张家三子,成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父亲去世后,兄弟三人依旧亲密无间。
每逢农忙时节,三家劳动力合在一处,轮流给各家干活。
大嫂二嫂帮着陈雅君操持家务,几个侄儿侄女在田间地头追逐嬉戏。
张守仁看着这番景象,时常恍惚——这究竟是一场穿越,还是地球那段记忆才是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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