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安全屋的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陈默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背包中的龙骸在夜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微弱的脉动，与他臂骨内的蚀骨咒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共鸣，让他难以入眠。
他走出卧室，发现冷青柠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看起来也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早。”陈默简单打了个招呼，走向厨房准备泡茶。
“早。”冷青柠回应道，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睡得怎么样？”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看起来没休息好。”
冷青柠轻轻搅动咖啡，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事情需要考虑。”
就在这时，王胖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啊各位...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冷青柠指了指厨房：“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王胖子欢呼一声，冲进厨房开始翻找食物。客厅里只剩下陈默和冷青柠，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陈默，”冷青柠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丝犹豫，“有件事需要和你谈谈。”
陈默停下泡茶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谈话。
“昨晚我与上级进行了汇报。”冷青柠直视着陈默的眼睛，“他们对你和龙骸很感兴趣。”
陈默的心微微一沉，这正是他一直担心的情况。官方机构的介入，意味着他可能失去对局面的控制。
“他们想做什么？”他谨慎地问道。
冷青柠深吸一口气：“我的上级，代号‘山魈’，希望与你见面。在我们去湘西之前。”
厨房里传来王胖子哼着小调热牛奶的声音，与客厅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默沉默了片刻，继续完成泡茶的动作，将热水倒入茶杯中。
“如果我拒绝呢？”他平静地问。
冷青柠的表情没有变化：“你可以拒绝。这不是命令，而是邀请。但...”
她停顿了一下，“我认为见面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利。山魈可以调动部门资源为我们提供支援，包括情报、装备和当地联络人。”
陈默端着两杯茶走到客厅，将其中一杯放在冷青柠面前：“为什么现在才提出见面？之前在龙隐窟时，你有足够的机会向上级汇报我的情况。”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直指冷青柠之前可能隐瞒的信息。但她似乎早有准备。
“最初我的任务只是监视‘长生殿’的活动。”她坦然回答，“在了解你的身份和龙隐窟的真正意义后，我才决定向上级全面汇报。这是一个过程，陈默。信任是相互的，也是需要时间建立的。”
陈默慢慢喝着茶，思考着她的话。从逻辑上讲，与官方合作确实能带来诸多便利。但养父陈金水生前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在这个行当里，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一旦官方完全了解他的秘密，他和龙骸很可能都会成为被控制的对象。
“这个‘山魈’，”陈默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冷青柠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部门内部等级森严，下级人员通常只通过加密通讯与上级联系。但从他的决策风格来看，他是个极其谨慎、思维缜密的人。对文物和历史有着深刻的理解，但同时也非常务实。”
“也就是说，你也不完全了解他。”陈默指出。
“在这个部门工作，习惯信息不对称是基本要求。”冷青柠没有否认，“但我可以保证，山魈和第七文物保全办公室的主要目标是保护和研究，而非占有或滥用。我们与‘长生殿’有本质区别。”
这时王胖子端着热好的牛奶和面包走出来，嘴里还叼着一片吐司：“你们在聊什么？表情这么严肃。”
冷青柠看了陈默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向王胖子解释了情况。
“官方的大佬要见老默？”王胖子眼睛一亮，“好事啊！这说明咱们被重视了！说不定还能搞点经费和装备！”
陈默皱眉：“胖子，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王胖子塞了满嘴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有官方撑腰，咱们办事不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自己掏钱买机票和装备了！”
冷青柠被他的直白逗得微微一笑：“王胜利说得有一定道理。部门的资源确实能为我们提供很大帮助。特别是在湘西那样陌生的环境中，有当地联络人的支持会安全得多。”
陈默没有立即回应。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已经开始繁忙起来的街道。
普通人的生活就在眼前，而他却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面临着可能改变一生的选择。
“见面安排在什么时候？”他最终问道。
“如果你同意，今天下午就可以安排。”冷青柠回答，“地点是部门在西安的一个安全据点，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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