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了,天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命运之眼的指尖悬在“宇宙重置协议”的最终确认键上,那根由纯粹法则凝成的手指,第一次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屏幕上,归零算法本该如常运转——清除异常变量,回滚至初始状态,重启秩序轮回。
可此刻,每一个执行指令前都多出了一行小字,像是某种低语,嵌入了系统最底层的逻辑缝隙:
【是否确认抹杀“可能性”?是/否】
这不是入侵,不是病毒,甚至不是篡改。
它更像是……从内部生长出来的疑问。
命运之眼试图绕过,强制执行。
高维律令轰然降下,银白色的净化之流自天穹倾泻,直扑玄天谷中那个伫立于万千路径交汇处的身影——沈辰。
然而,就在律令即将触及他的一瞬,那道光流竟自行分裂。
一半坚定不移地冲向目标,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志;另一半却悄然偏转,化作细密符文,轻柔地落在那些“错误路径”之上,仿佛在记录,在观察,甚至……在保护。
苍穹震颤,命运之眼的竖瞳剧烈收缩。
它的推演池中,亿万条时间线仍在疯狂演算,但结果已不再收敛。
曾经必败的结局开始扭曲、反转,每一次失败之后,都会涌现出新的分支——有沈辰战死,灵魂却点燃火种;有他在第九世放弃修仙,却以凡人之躯写下第一张反应式符箓;甚至有一条线里,他从未觉醒,只是临终前对孩童说了句:“万物皆可变。”
每一条线,最终都通向同一个终点:他赢了。
不是战胜,而是存在本身成了不可清除的答案。
“为什么?”命运之眼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是冷酷的审判,而是近乎困惑的低喃,“错误不该存活。”
就在此刻,千里之外的逆频塔顶,白璃睁开了眼。
她手中逆频纹正在自发震动,符文如活物般游走,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无数光点散布诸天,每一个都是“沈辰”,却又各不相同。
有人手持烧杯,有人执剑而立,有人跪在病床前为垂死之人注入最后一丝灵力催化反应……他们彼此隔绝,却又通过某种看不见的共鸣紧密相连。
“不是我们改变了系统。”白璃轻声说,指尖抚过那幅流动的拓扑图,“是我们让‘选择’这个概念,变得真实了。而现在……它已经反向渗透进了宿命的底层代码。”
同一时刻,前线战场。
秦九霄一脚踹开命格中枢的最后一道屏障,炽热的火种在他掌心跃动,只待投入核心,焚尽这操控亿万生灵命运的档案库。
织命者的傀儡军团已尽数瘫痪,不是被击败,而是……停机。
一名披甲傀儡站在废墟中央,机械的眼瞳忽明忽暗,忽然发出断续的声音:“我……为何必须服从?若命令本身即是压迫,执行是否也是罪?”
话音未落,它的身躯自内而外崩解,化作一捧灰烬。
秦九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火种缓缓熄灭。
他抬头望向悬浮于空中的亿万命格光幕——那是众生被编排的人生轨迹,精确到每一次呼吸、每一场悲喜。
他曾以为,毁掉这些就是自由。
但现在,他忽然明白,若由他来亲手销毁,那他便成了新的“命定之主”。
他放下手,声音沙哑却坚定:“不烧了。”
然后,他抬臂一挥,灵力轰击中枢封印。
“打开所有命格,让每个人亲眼看见——你的人生,曾被谁改写。”
刹那间,三百城池的夜空被照亮。
一道道光幕升腾而起,映照出无数人原本的命运:那个本该成为画家的少年被迫继承家业;那位女子一生被安排联姻,从未见过心爱之人;一位老医师在梦中反复画着药方,醒来却只能种田度日……
有人怒吼,有人痛哭,更多人沉默。
然后,第一道火光在人群中燃起。
一名老者跪倒在地,手指抠进泥土,嘶吼:“我本可救百人……却被命定为奴!”话音落下,他体内骤然迸发赤红光芒,一道悖论之火顺经脉直冲头顶,将额心的命格烙印烧成飞灰。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三百城池同时响起撕裂之声,像是无数无形的锁链断裂,像是千万本早已写好的命书,在这一刻被生生撕碎。
而在风暴中心,沈辰闭上了眼。
他感受到了。
那一道道觉醒的火焰,不只是反抗,更是回应——对他存在的回应。
他的意识不再局限于肉身,而是随着每一簇燃起的火种扩散、延伸。
三百城池浮现他的虚影,做着不同的事,走向不同的结局,却共享同一种信念:
我可以不一样。
白璃望着拓扑图中央那个无法定义的奇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不再是变量……你是这个宇宙的‘第一次心跳’。”
风再起时,已无方向。
命运之眼静静凝视着那行依旧闪烁的提示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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