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在帝都算不得顶尖,却也干净整洁,客流往来,鱼龙混杂,正是隐藏行迹的好地方。李晨(伪装)带着灰烬,按照徐老指示,来到地字三号房外,以特定节奏轻叩门扉。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扫过他们,尤其在灰烬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低声道:“可是‘山’来的客人?”
“受‘青莲’所托,前来观礼。”李晨以暗语回应。
门立刻打开,将他们让了进去。门后是一个面容普通、穿着南宫家低级管事服饰的中年男子,修为在元婴期左右。他快速关好门,启动房内自带的简易隔音阵。
“在下南宫林,负责外院部分杂务,受徐老和……婉儿小姐旧恩。”男子语速很快,透着紧张,“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这是家族此次祭祖大典外场宾客的服饰、礼仪简章、以及外场区域地图。”
他递给李晨一个储物袋。“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南方‘澜沧支脉’的旁系子弟‘南宫木’(李晨)和其随侍童子‘阿土’(灰烬)。澜沧支脉偏远没落,与主家联系少,不易被详细核查。但记住,家族内等级森严,外场宾客不得擅入内场,不得随意打听,尤其是关于婉儿小姐和近期家族事务。遇到巡查队或高阶族人,务必恭敬低头。”
李晨接过,快速扫了一眼资料,记下关键信息。
“婉儿小姐目前情况如何?青莲别院守卫如何?”李晨问。
南宫林脸色一暗,压低声音:“很不好。别院外围明面上是家族护卫队,实则是大长老和三爷的心腹,领头的南宫烈是化神巅峰,而且……别院内外,被暗中布下了许多诡异的咒力印记,稍有异动就会触发警报,甚至直接攻击。我们有几个想传递消息的兄弟,都……”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内场更是铜墙铁壁,没有嫡系令牌或长老手谕,根本进不去。”
“祭祖大典当天,流程是怎样的?”
“辰时初,宾客于‘英灵殿’外广场按序入席。辰时三刻,家主率众长老、嫡系子弟祭拜先祖。巳时初,进行‘小辈演武’。巳时三刻,敬献祭品,这是最关键的环节,所有祭品需由特定血脉子弟亲手奉上,据说今年……婉儿小姐可能会被要求献祭某件重要之物。午时,长老训话,宣布一些家族决议。之后便是宴席。”南宫林详细道,“按照惯例,‘演武’和‘献祭’之间,会有短暂间隙,供宾客稍作休整或私下交流,这是外场人员可能接触到内场侍从或低级管事唯一的机会。”
时间点明确了。关键在“演武”后、“献祭”前那个短暂间隙!
“我们需要内场通行凭证,或者能接触到内场负责祭品准备、人员调度这类事务的管事。”李晨道。
南宫林苦笑:“难。内场管事都是核心人物,要么是大长老一系,要么被严密监控。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一试。”他犹豫了一下,“内场有个负责祭品鲜花采办和布置的女管事,叫‘秦嬷嬷’,是已故主母(婉儿祖母)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人,对婉儿小姐极为疼爱。她因为职责相对边缘,且年纪大了,看守没那么严。但她身边也有眼线,而且她本人修为不高,胆子也小……”
一个可能的突破口!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没有强。
“告诉我们她的活动规律和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她。”李晨道。
南宫林点点头,又详细交代了一些细节,以及外场需要注意的几名关键人物和巡查规律。最后,他递给李晨一枚不起眼的木符:“若有紧急情况,或需要传递简单消息,可捏碎此符,我会尽力设法接应。但……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交代完毕,南宫林不敢久留,匆匆离去。
李晨和灰烬在房中安顿下来。李晨立刻服下丹药,盘膝调息。与血髅真人那次短促交锋和连续传送的反噬,让他伤得不轻。但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战力。
混沌真一之道运转,归一剑种缓缓旋转,配合世界源核碎片的生机,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时,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施展“归墟”神通时的感悟。那消耗太大,不能作为常规手段。他开始尝试将那种“包容、分解、归于虚无”的道韵真意,融入到更基础的魂力运用和武技之中。
比如,将一丝“归墟”意蕴融入“戮神刺”,使其在攻击神魂时,附带一丝“法则侵蚀”效果?或者,在混沌领域中,加入“归墟”特性,使其对陷入领域的攻击和能量,拥有更强的“消化”和“削弱”能力?
这是一个精细而危险的尝试,需要对自身力量有极致的掌控。李晨沉浸在推演中,气息时而晦涩,时而锋锐。
灰烬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翻看着那些家族礼仪简章,虽然他识字不多。左眼的金焰平稳,右眼的紫色依旧沉寂。经过连续变故,他变得沉默了许多,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帮上忙,不能总是拖后腿。他尝试着控制体内那微弱的金色魂力,在指尖凝聚出一小簇温暖的火苗,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李晨渡给他的混沌魂力与之混合,形成一种淡金色的、更具包容性的力量。这是他无意识的尝试,却暗合了某种调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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