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韩家小院没有了昨日出摊前的忙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目标明确的肃静。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桌上没有热气腾腾的肉汤,只有一碗碗清淡的米粥,但每个人的眼神都亮得惊人。
“爹,您今天就辛苦一趟。”韩宇将一个包裹好的布包推到韩大山面前,里面是二十文钱和两条自家腌制的腊肉。这分量,对于一个小商户来说,既显诚意,又不至于过分招摇。“您见到张吏胥,切记我昨晚交代的话。姿态要低,言辞要诚,让他觉得咱们就是走了狗屎运,发了笔小财,心里害怕,主动来孝敬他。咱们的汤之所以好喝,全赖一种从南边行商手里偶然买到的‘秘制香料’,那香料金贵,用一点少一点,咱们也只是想挣点辛苦钱,绝无他想。”
韩大山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一辈子老实本分,最怵与官府的人打交道,但为了家人的安稳,此刻他心中没有退缩,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然。他将布包揣进怀里,那份重量,仿佛是儿子交付给他的信任与责任。
“娘,灵儿,”韩宇又转向母亲和妹妹,“今天咱们不出摊,就在家研究腌菜。我昨晚想了个方子,咱们试试看。这将会是咱们杂货铺的‘拳头产品’。”
刘氏和韩灵儿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干劲。
“那我呢?哥哥,我做什么?”韩宇自己问道,又自己回答,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狡黠,“我啊,去给咱们家,把‘根’给找回来。”
说罢,他从那五百多文钱里,仔细数出三百文,用布条细细缠好,贴身藏了。剩下的钱,则交给了母亲刘氏保管。
安排妥当,韩大-山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出了院门。他的背影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
韩宇目送父亲离去,这才转身,朝着与南市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目的地,是安黎县的“牙行”。
所谓的牙行,便是负责居中介绍、促成买卖的中间人,无论是房产、土地,还是大宗货物的交易,都离不开他们。安黎县最大的牙行,是位于县城西街的“四海通”,老板姓钱,人称“钱三爷”,是个八面玲珑、消息灵通的人物。
韩宇走进四海通的铺面时,里面正有几个伙计在打着哈欠擦拭桌椅。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滴溜乱转的伙计见他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衣着朴素,但气度从容,眼神清亮,便懒洋洋地问道:“小哥,买货还是卖货啊?”
“我想买地。”韩宇开门见山。
“买地?”那伙计一愣,随即脸上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哟,小哥年纪轻轻,就要置办产业了?了不得!想买什么样的地?城郊的水浇地,还是旱地?说个章程,我好给你参谋参谋。”
“我不要城郊的地。”韩宇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想买的,是离县城远一些、偏僻一些的荒地。越大越好,越便宜越好,最好是那种旁人都瞧不上的。”
这番话一出,那伙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买……买荒地?”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有钱不买能生金蛋的良田,却要去买那种鸟不拉屎的荒地,这小子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韩宇没有理会他的惊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重复道:“对,荒地。有吗?”
伙计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眼珠一转,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打响了。旁人看不上的,就意味着是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的“死货”,若是能借机脱手,那他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提成。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热切无比:“有!有有有!小哥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我手里啊,正好有这么一块地,保准合你心意!”
他将韩宇引到内堂,摊开一张泛黄的安黎县舆图,指着西北角的一个地方,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小哥你看,这块地,就在狼牙山脚下。足足有五十多亩!地方是偏了点,离县城足有十几里路,可胜在清净啊!而且价钱,便宜得你都不敢信!”
韩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狼牙山他知道,是安黎县外的一座荒山,山势陡峭,林深草密,据说时有野兽出没,寻常猎户都不愿轻易靠近。那块地,正好处在山脉的缓坡地带,远离官道,周围也无人烟,确实是偏僻到了极点。
“这地为何便宜?”韩宇不动声色地问道。
“咳,”伙计干咳一声,略带尴尬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地吧,土里石头多了点,又离河道远,取水不便,所以一直荒着。前任地主想开垦,费了老大劲也没弄出个名堂,这才想着脱手。要价嘛……一口价,三百文一亩!”
三百文一亩的荒地,五十多亩算下来要一万五千文,对韩宇来说依旧是天价。他摇了摇头:“太贵了。”
伙计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小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地挂了快两年了,根本没人问。你要是真有心要,我做主,给你个实诚价。五十亩地,打包算你……三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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