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清晨,没有鸡鸣,只有乌鸦在残垣断壁上嘶哑的叫声。空气中,血腥与尘土混合的味道,依旧顽固地刺入鼻腔,但那股席卷全城的疯狂与混乱,却已然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秩序。
一队队身着并州军服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废墟般的街道上巡逻。他们的眼神冷峻,步伐坚定,与昨日那些烧杀抢掠的西凉乱兵,形成了天壤之别。在他们的监督下,数万名被缴械的降兵,正麻木地,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抬上板车,运往城外。
昨夜的血战,仿佛一场噩梦。而现在,噩梦醒了,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现实。
征西将军府,原董卓的太师府,此刻已换了主人。
大堂之内,没有歌舞,没有酒宴,只有三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长安城防沙盘,相对而坐。
主位上,是刚刚换上一身轻便常服的吕布。他身上的血迹已经洗去,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悍勇与杀伐之气,却愈发沉凝。他不再是那个有勇无谋的先锋,而是一位真正手握一城生死的权臣。
他的左手边,是新任京兆尹裴潜。他面带倦容,眼窝深陷,显然是一夜未眠,但他的眼神,却依旧清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忧思。
而右手边,坐着的,是贾诩。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文士袍,神情恭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缩。他低垂着眼眸,仿佛在研究着案几上的木纹,不敢与吕布对视。昨夜那场兵不血刃的心理战,彻底击碎了他身为顶级谋士的骄傲。
“裴大人,你先说。”吕布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了许多。
裴潜躬身,从袖中取出一份写满了数字的帛书,声音沙哑:“启禀将军。经初步统计,城中百姓,死伤逾万,房屋被毁三成以上。最要紧的是,全城粮铺,几乎被劫掠一空。目前府库中仅存的粮食,只够城中军民,维持三日。三日之后,若无粮草入城,长安,必将再起大乱。”
三日。
这个数字,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吕布眉头紧锁,他看向贾诩:“文和,你可有计策?”
贾诩身子微微一颤,他知道,这是对他的第一次考验,也是那位神秘的“先生”,在通过吕布,审视他的价值。
他缓缓起身,对着沙盘,躬身一礼,仿佛不是对吕布,而是对冥冥中的某位存在。
“回将军,潜以为,当务之急,有二。其一,是人;其二,是粮。”
“这数万降兵,乃是祸乱之源,亦是可用之力。”贾诩的声音,平稳而又冰冷,“若遣散,则化为盗匪,为祸四方;若坑杀,则有伤天和,失尽人心。臣之愚见,当行‘以工代赈’之法。”
“以工代赈?”裴潜眼中一亮。
“正是。”贾诩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将这数万降兵,尽数编为劳役营。命其修补城墙,清理街巷,重建屋舍。每日,按其工分,发放足以果腹的稀粥。如此,既能迅速恢复长安秩序,又能消耗其精力,使其无力作乱。此为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此期间,可于营中,暗中考察。凡体魄强健、心性驯服者,可挑选出来,补充入我军辅兵营。凡冥顽不灵、暗中串联者,则寻机,以军法处置,杀鸡儆猴。不出半月,这数万乱兵,便可化为我军之助力,或为长安之基石。”
一番话,说得吕布与裴潜,皆是暗暗心惊。这贾诩,果然名不虚传,其手段之老辣,心思之缜密,令人不寒而栗。一个简单的“以工代赈”,竟被他玩出了分化、收编、震慑等多重花样。
“好!”吕布一拍大腿,“此事,便交由你去办!我拨你五百亲卫,凡有不从者,立斩不赦!”
“臣,遵命。”贾诩躬身领命,心中却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裴潜的眉头,依旧紧锁,“人,可以管住。但这粮,又从何而来?三日之期,迫在眉睫啊。”
大堂,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吕布腰间的玉佩,微微一热。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仿佛在观赏院中的残菊。
“先生。”他在心中默念。
“贾诩之策,可用。”韩宇的声音,悠悠传来,“但,还不够。告诉他,除了以工代赈,必须立刻在全城,设立十处防疫点,由华神医的弟子坐镇。所有尸体,必须集中火化,深埋。所有水源,必须严格看管。大乱之后,必有大疫。人命,比城墙,更重要。”
吕布心中一凛,将这番话,牢牢记下。
“至于粮食……”韩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温侯,你忘了,你背后,站着的是谁吗?”
“传我之令,命裴潜,立刻张榜安民。就说,三日之内,必有百万石‘天赐神粮’,从东而来,以解长安之危。凡长安百姓,皆可凭户籍,按人头领取。在此期间,若有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者,杀无赦!”
“百万石!”吕布倒吸一口凉气,“先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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