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一家还要到别家还债，婉拒了许老大下意识的留饭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生怕再晚上一息，就舍不得辛苦赚来的银子。
目送他们离开，许老汉揣着银子神情恍惚关上门，猛地一拍脑袋：“这里头的银子该不会是假的吧？”
孙禾顿时一个激灵，抢过荷包掏出银子拿到嘴边咬了一下：
“……真的，是真的！”
一屋子人愣愣坐在屋檐下，都有些难以置信。
说实话，许老大许老三两家没一个信许仲一家子会去赚钱，更不信他们会还自家的债。
今天以前，许老大还和孙禾商量过，许仲只要还了村里人的银子，他们就当没借过钱给许仲一家，也没掏银子给他家填过坑。
孙禾臭骂许老大一顿，两人正闹脾气呢，许仲一家就上了门。
许老大和孙禾对视一眼，震惊之余还有点疑惑和期盼：
许仲一家当真变好了？
真的假的？
算了，不管真假都分家了，以后许仲那家子的事，与他们无关！
许老汉掂着银子热泪盈眶，低声骂道：“这狗东西，早点还了这债，你娘还用跟老三一块儿去挖河道那儿做饭挣银子？”
挖河道多累啊，各家都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每年轮流上。
也就许仲一家太混账，说什么也不去，害得老大老三连年转，没个休息的时候！
许望野看看执手和好的爹娘，再瞅瞅骂骂咧咧的爷爷，疑惑的心思骤然一顿。
他不再琢磨许仲一家还银子的缘由，摸着两个弟弟的脑袋，沉声开口说起许悦溪提过的重修茅草屋一事：
“爹娘爷爷，他们还了债，哪来的银子重建房子？那今年冬天可不就……”
又得上门到他们家白吃白喝白住？
许老汉一愣，低头觑着两个荷包。
这他祖宗的，这银子拿着烫手啊！！
孙禾原本缓和下来的神情瞬间一变，叉腰扬声指挥道：
“许元！你明天就抽空去一趟山里，把自家大门给我弄结实喽，要五头牛都撞不开的那种！！”
这回许仲一家上门，说什么都不开！
*
还了许家的债，下一个就是林秀才家。
路上黑漆漆的，许空山松了松肩背和胳膊，悠悠叹道：
“还了债，还真轻松不少，以前我都不敢在村子里多待，随便路过一个人，都担心是自家的债主。”
程瑶也松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看山北村家家都不怎么富裕，大部分人也就比李木匠家稍稍好上那么一点。
都这样了，还容得下我们，可真是脾气好。”
许仲干咳一声：“也不算吧。溪儿出生以前，大哥和三弟时不时会拿银子帮我们还债。”
只不过许悦溪出生后，许老大和许老三意识到许仲一家烂在许仲这个根上，救不了。
也就撒手不管了。
程瑶就着月光看路，哼道：“你还有脸提！刚还的债，只是明面上欠许家人的，暗地里亏欠的可都没还呢。”
程瑶最怕欠人情债。
银子好还，人情可不好还。
三个人叽叽呱呱在后头聊着闲话，走在前面的许凝云敏锐察觉到许悦溪的不对劲。
溪儿离开许家后一句话都不说。
难不成舍不得那笔银子？
许凝云想了想：“溪儿，银子早晚赚得回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明天就不去摆摊，到山里走上一趟，说不定还能挖到什么人参鹿茸何灵芝呢。”
许仲三人一听，也察觉到许悦溪太过安静，赶忙你一句我一句劝她。
赚钱总归是要花的。
这银子拿来买个心安，比什么都划算。
许悦溪抿紧了唇，小心翼翼看过周围后，摇摇头，招呼家人来到角落。
四人还当出了什么事，心头一紧，快步躲到角落里，就听许悦溪拿一种三分疑惑两分迷茫外加五分激动的语气说道：
“我好像得了个空间！！”
小学时曾看过小说的许空山下意识扫她的脖子和手腕：“哪儿呢？我不记得你得了什么白玉吊坠或是红手镯，也没见你手上长痣啊……”
他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七郎送你的那玉坠平安符？”
乖乖。
那他们可赚大发了。
许悦溪翻了个白眼：“都不是。刚刚爷爷点完银子，我眼前突然一黑，本来以为是没睡好眼花了，仔细一琢磨，才发现是个空间。”
她说着，给家人比划了下空间的大小和模样：
“就一块空地，还没茅草屋那么大，比厨房稍稍大上一点，大概也就……三分之一。”
许空山顿时没了兴趣。
茅草屋那厨房，放个屁都得半个时辰才能散，大上三分之一，有什么用？
许仲程瑶面面相觑，他们俩是没看过什么小说，顶天儿了只看过电视剧，对空间没什么概念。
但看许悦溪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在胡扯。
“有用，怎么没用？”程瑶激动一拍大腿，“好歹也是块地啊，两年后逃荒，说不定用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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