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难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塞进了一口大钟,然后有人在外面用攻城锤猛烈撞击,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提神醒脑舞?
就这种扭动腰肢、甩动臂膀、动作古怪又充满力量感的舞蹈,能提神醒脑?
他只觉得伤风败俗,心神不宁。
那音乐更是邪门,节奏快得让人心跳都跟着加速,完全没有半点宫廷雅乐的雍容。
高自在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跟着节奏点点头,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终于,一曲终了,舞姬们行了个奇特的礼节,躬身退下。
“如何?”高自在笑嘻嘻地放下酒杯,“张将军,是不是感觉下午的困意一扫而空,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张阿难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用茶水的苦涩来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决定不再纠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直接切入正题。
可他还没开口,高自在却先动了。
高自在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案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张里翻找了片刻,抽出了一卷薄薄的册子,随手扔到了张阿难面前的桌上。
“啪”的一声轻响,让张阿难的眼皮跳了一下。
“张将军此来,为的无非就是这个。”高自在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拿去吧。”
张阿难低头看去,那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科学养豕》。
“科学养豕?”张阿难念出这四个字,眉头拧得更紧了。
科学是什么东西?
他带着满腹的疑惑,翻开了册子。
第一页,是一幅猪的身体结构图,上面用线条和文字标注着各个部位,旁边还有一行注解:“欲练此功,必先……咳,必先净其身。”
再往后翻,内容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什么叫“圈养分离”,什么叫“干湿分离”,什么“崽豚保育”、“生长育肥”、“选种配种”……每一个词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里面还详细描述了如何调配饲料,如何防疫,甚至还有如何建造一种叫做“现代化猪舍”的建筑,图文并茂,细节详尽到令人发指。
这……这哪里是什么养猪之法?这分明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此法,乃我师门不传之秘。”高自在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在剑南道已经试行一年有余,大获成功。张将军可知,如今在剑南道,寻常百姓之家,七日之内,起码有三日可见荤腥。”
“什么?!”张阿难猛地抬头,失声惊呼。
七日食三日肉?这怎么可能!
大唐成立至今,可寻常百姓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肉。
就算是富庶之家,也不敢说能如此奢侈。
剑南道一地,竟能富裕到如此地步?
“豕肉价廉,此法养出的豕肉,无腥臊之气,肥美异常,将军刚才也尝过了。”
高自在晃了晃酒杯,“成本低,出栏快,肉质好。只要此法能在整个大唐推广开来,估摸不出五年,天下百姓皆可食肉。届时国库能充盈多少,民心能安定几分,张将军想必比我清楚。”
张阿难的手开始颤抖。
他不是不懂事的内侍,他非常清楚高自在这番话的分量。
这薄薄一本册子,哪里是什么养猪法?这分明是富国强民的无上宝典!是能让大唐江山万代永固的定海神针!
他看着高自在,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不解。
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如此泼天富贵之功,他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扔给了自己?没有丝毫的邀功,没有半点的矜持,就像是扔掉一张废纸?
“高长史……”张阿难的声音都有些干涩,“如此神法,您……”
“哎,别说了。”高自在忽然一摆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扶着自己的后腰,龇牙咧嘴地“哎哟”了一声。
“我现在可是个废人。”高自在唉声叹气,“被陛下用腰带差点就抽死了啊。这腰啊、腿啊,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好不了了。”
他斜眼看着张阿难,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模样:“这册子,就劳烦张将军替我转呈陛下了。至于是藏之于皇室,还是推之于天下,都由陛下圣裁。我呢,就准备在府里好好养伤,颐养天年了。”
张阿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前一天还龙行虎步,今天就说自己是废人了?那神奇的伤药是假的吗?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撂挑子不干!
可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毕竟,高自在确实是挨了打,这伤,说重就可以很重。
高自在不再理会石化的张阿难,自顾自地又叫人上了几坛子剑南春,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猛灌。
酒过三巡,他的脸颊泛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他端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尊师父的雕像前,张阿难以为他又要祷告,正襟危坐,准备洗耳恭听,将内容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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