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手忙脚乱地背好工具包,踉跄着跟上李信的脚步。他的腿还在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求生的本能和对李信那股冰冷力量的依赖,逼迫他紧紧跟随,不敢落下半分。
李信没有选择立刻远离这片核心危险区。相反,他带着周明,沿着废料堆的边缘,迂回着向厂区另一侧相对完整的建筑群摸去。他的目标明确——需要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处理伤口,整理信息,并且……评估这个意外救下的“机修工”的价值与风险。
他们最终潜入了一栋挂着“第三维修车间”牌子的厂房。牌匾歪斜,布满铁锈。巨大的卷帘门扭曲变形,无法关闭,旁边一扇供人员进出的小侧门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车间内部空间广阔,光线从高处破损的天窗投射下来,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无数尘埃。地上散落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金属零件、断裂的传送带和废弃的机床,油污在地面汇聚成一片片黑亮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铁锈味,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外面飘来的腐臭。
李信快速扫视整个车间,确认没有潜伏的危险,然后反手将侧门轻轻合上,又从旁边拖过一根沉重的钢轨抵住门后。这并不能完全阻挡怪物,但至少能提供一点预警和缓冲。
“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水,食物,药品,或者……任何你觉得特别的东西。”李信对周明吩咐道,自己则走到一台大型立式车床后面,相对隐蔽的角落,放下了背包和砍刀。
周明如同接到圣旨,连忙点头,忍着身体的虚弱和恐惧,开始在一堆堆废弃零件和工具箱里翻找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技术工人特有的细致和条理,虽然手还在抖,但眼神已经下意识地去分辨那些金属物件的用途和状态。
李信靠在冰冷的机床壁上,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直到这时,左臂伤口那火辣辣的疼痛才清晰地传递到大脑。他撕开早已破烂的衣袖,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狰狞地暴露出来,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流出的血液也带着一丝暗沉。
他皱了皱眉,从背包里取出那半瓶所剩无几的矿泉水,拧开,小心翼翼地冲洗伤口。清水刺激着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的额角渗出冷汗,但握着水瓶的手稳如磐石。
冲洗掉大部分污血,露出伤口本来的模样。那黑紫色似乎是从内部渗出来的。
是毒素?还是某种……污染?
他想起了父母变异时皮肤下浮现的青灰色网纹。
眼神一沉,他放下水瓶,拿起砍刀,将刀尖在旁边的机床壁上用力摩擦了几下,蹭掉大部分血污,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烧红的刀尖(摩擦生热)轻轻烙向伤口边缘!
“嗤……”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
李信的身体猛地绷紧,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但他持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精准地灼烧着伤口,利用高温消毒并暂时封闭血管。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硬生生挺住了,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虚脱般地靠在机床上,脸色苍白,呼吸粗重。他从背包里扯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用牙齿和右手配合,将左臂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这时,周明抱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找到了一小瓶未开封的工业酒精(被李信摆手拒绝,他已经用了更粗暴的方式),几块还算干净的擦拭布,半包不知过期多久的压缩饼干,以及——最关键的一小桶密封包装的蒸馏水,看起来是以前给精密仪器清洁用的。
“大……大哥,水。”周明将蒸馏水和压缩饼干递过来,看着李信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手臂上那散发着焦糊味的简陋包扎,眼中闪过一丝惊悸和更深的敬畏。
李信没客气,接过蒸馏水,拧开,小口而迅速地喝了三分之一,干燥灼痛的喉咙得到了一丝滋润。然后将剩下的水小心收好。压缩饼干被他掰成两半,扔了一半给周明。
周明接过那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饼干,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涌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激,连忙塞进嘴里,拼命咀嚼起来,噎得直伸脖子也舍不得停下。
李信慢慢嚼着自己那一半饼干,味同嚼蜡,但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垫底。他靠在机床上,闭目休息,同时耳朵警惕地捕捉着车间内外的任何动静。
车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周明拼命吞咽饼干的细微声音,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模糊的怪物嘶吼。
过了一会儿,周明似乎缓过劲来了,他偷偷看着闭目养神的李信,犹豫了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压低声音开口:
“大哥……那些怪物,它们……它们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组织着语言,“我以前也遇到过,大多就是傻愣愣地追着人咬。但厂区这些,尤其是那些有银色标记的……它们……它们好像有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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