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更直接的方式。
那是一片废墟。焦黑的土地,扭曲的建筑残骸,灰蒙蒙的天空。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废墟中,抱着另一具一动不动的身体,肩膀颤抖。
画面模糊,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旧电视。
但李信“认”出了那个身影。
阿吉。
然后是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透过厚厚的隔音层:
“……醒……求……你……”
悲伤。绝望。祈求。
这些情绪如同电流,穿过混沌的阻隔,击中了那点微光。
微光骤然闪烁了一下。
然后——
李信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阿吉猛地抬起头。
他确信自己感觉到了!那只他握着的手,刚才……动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只手。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动静。
是错觉吗?是太累产生的幻觉吗?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食指的指尖,又动了一下。这一次更明显,是一个缓慢的、试图弯曲的动作。
“琳!琳医生!”阿吉猛地跳起来,冲向门外,“他动了!他的手动了!”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在李信的潜意识深处——
画面开始变化。
废墟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碎片:
一张金属病床。苍白的天花板。监测仪的嘀嗒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一张模糊的、焦急的脸。
铁砧避难所。
他想起来了。
熔炉。休眠协议。爆炸。坠落。
然后……黑暗。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想移动身体,但每一块肌肉都拒绝响应。只有右手的手指,还能勉强传达一点点意志。
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连接。
那点微光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开始加速闪烁。更多的能量从碎片残骸中榨取出来,沿着神经通路,艰难地向上蔓延。
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试图重新引水。
疼痛。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烧伤的灼痛,断肢的幻痛,内脏受损的闷痛……这些痛觉信号之前一直被阻断,现在重新连接,瞬间淹没了他。
但李信没有退缩。
疼痛,意味着感觉的恢复。意味着身体还在响应。
他“抓住”这些痛觉信号,以它们为路标,逆向追溯,一点点重建对身体的控制。
左臂……没有了。只有空荡荡的幻痛。
右腿……膝盖以下是陌生的、冰冷的触感,不是血肉。
胸口……绷带和敷料的压迫感。
喉咙……干渴,如同沙漠。
他试图吞咽。
喉结滚动了一下。
极其轻微,但监测仪上的呼吸曲线,出现了第一个波动。
“呼吸频率变化!”琳冲进病房,第一时间看向监测仪,“从12次/分钟增加到15次……还在上升!”
她冲到床边,快速检查李信的瞳孔——虽然被绷带遮挡,但她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
“他在做梦?不……这是REM睡眠期脑电波特征,但他之前一直是深度昏迷的脑电波……”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阿吉,你说得对,他在醒来!”
她立刻开始行动:调整输液速度,检查导尿管和呼吸辅助设备,准备刺激方案。
“李信,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试着动一下右手。”琳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动一下手指,任何动作都可以。”
病床上,那只被阿吉重新握住的手,食指和中指,缓慢地、但确实地,弯曲了一下。
“他听到了!”阿吉几乎要跳起来。
“好,很好。”琳强压住激动,“现在,试着睁开眼睛。慢慢来,不用急。”
李信的眼皮开始颤抖。绷带下,可以看到眼球在努力转动。一次,两次……
第三次,右眼的眼皮,极其艰难地,抬起了一条缝隙。
微弱的光线涌入。
模糊的、晃动的影像:苍白的天花板,一张俯视的、模糊的脸,金色的短发……
“阿……吉……”一个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从李信喉咙里挤出来。
阿吉的眼泪瞬间决堤。
“我在……”他哽咽着说,“我在这里……”
李信的右眼缓缓转动,看向琳。视线依然模糊,只能分辨出一个人影的轮廓。
“这……里……”他问。
“铁砧避难所。”琳轻声回答,“安全的地方。你已经昏迷七天了。”
七天。
李信的意识逐渐清晰。更多的记忆碎片拼接起来:熔炉核心、休眠协议、面具男、爆炸、坠落……
“熔……炉……”他费力地问。
“关闭了。”琳肯定地说,“能量读数已经降到背景水平。你成功了。”
成功了。
李信闭上眼睛。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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