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沈酌终于失声
血从白晟指缝间汩汩涌出，像止住的地泉，顷刻便浸透他半边战术服。他的身子晃了晃，却硬是没让自己跪下去，只抬眼冲沈酌笑了一下，那笑意被冷汗浸得发涩：“……别这么大声，我耳朵没聋。”
沈酌一把托住他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却止不住发颤：“你别说话，我立刻给你止血——”
“先别管我。”白晟用没沾血的那只手，反手扣住沈酌手腕，力道仍大得惊人，“隐身系异能者不止一个，杨小刀再快也顾不过来。你得先走。”
沈酌眼神一冷，毫不犹豫驳回：“命令驳回。”
他抬手扯开白晟的战术腰包，抽出止血凝胶与绷带，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失态从未存在。凝胶挤进弹孔时，白晟闷哼一声，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却愣是没再出声。
沈酌抬眼看他，声音低而稳：“白晟，你听着。我不管你平时多喜欢逞英雄，但今天，你得给我活着出去。这是监察处一级监察官的直接命令，违令者——”
“——违令者，按《监察条例》第十九条，由监察官本人亲自处置。”白晟替他补完，嘴角勾了一下，血珠顺着唇角滑下，“沈酌，你这人……连安慰都听着像审讯。”
沈酌没理他，俯身将绷带最后一圈勒紧，抬手按住耳麦：“杨小刀，报告情况。”
耳机里传来少年压低的声音：“正前方通道尽头，热成像显示还有三人，其中一名B级，能量波动像‘震荡’系。对方正在启动合金闸门，似乎想把我们封死在下层。”
沈酌眯起眼，迅速权衡——
白晟腹部中弹，虽暂时止血，但移动速度大减；杨小刀一人压制三人，风险极高；而他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杨小刀，优先破坏闸门控制盒，拖延时间。”沈酌冷声下令，“我带白晟从检修通道绕行，十分钟后B3区汇合。”
“收到。”少年顿了顿，又补一句，“沈监察，你小心。”
沈酌切断通讯，俯身把白晟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白晟皱眉：“你背不动我。”
“闭嘴。”沈酌声音冷冽，却已将人稳稳托起，“我比你想象中能扛。”
白晟低笑一声，没再争辩，只把枪塞回沈酌手里：“那至少别拖我后腿，监察官。”
沈酌接过枪，目光与他短暂交汇——
那一瞬，两人眼底都写着同一句话：
要么一起出去，要么一起死在这儿。
检修通道的入口藏在阴影里，锈迹斑斑的扶梯垂直向上，像通往未知的咽喉。沈酌一手架着白晟，一手抬枪掩护，脚步无声地踏上第一阶。
身后，合金闸门方向传来轰然爆响，杨小刀的枪火在黑暗里亮起，像替他们点燃的引路烽火。
沈酌没有回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已彻底踏入敌人布下的最后一环——
而这一次，不会再有退路，也确确实实的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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