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已然成了柳引身边一个合格的“药童”。不仅能准确无误地按照她的要求分拣、处理数十种常见药材,甚至在她配制药方时,能适时地递上她所需的工具。
他对药性的理解也进步神速,偶尔能提出一些让柳引都需略作思索的问题。
“柳神医,”一日午后,他正在帮忙研磨朱砂,动作轻柔而专注,口中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若是一人体内寒热交织,虚不受补,又当如何引药归经?是否可用些性平的引子,譬如……经络本身的气血运行之理来牵引?”
柳引正在核对一味稀有药材的剂量,闻言抬起头,清澈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
阳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秀,唇色因身体的调养恢复了些许淡绯。
她发现,自己近来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
“气血运行,确是引药之径。”她收回目光,专注于手中的戥子,声音平稳,尾音似乎比平日柔和了半分,“然虚实夹杂之症,最忌蛮补。需缓缓图之,借其自身生机,徐徐引导。强行牵引,易致气血逆乱。”
她难得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解释,甚至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简单勾勒了几笔经络走向与药力运行的示意图。
裴清扮演的苏辞玉,立刻露出受教且钦佩的神情,微微睁大眼睛,赞叹道:“原来如此!柳神医您懂得真多。” 那眼神纯粹而真诚,不含丝毫杂质。
柳引对上他那目光,心头莫名地微微一滞,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悄,与她验证了一个疑难病例时的感觉类似,却又似乎……多了点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继续摆弄药材,只是耳根处,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绯色。
裴清开始学着帮柳引处理一些简单的药材,比如分拣、清洗。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在清水中拨弄着草叶根茎,动作轻柔。柳引有时会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在他专注的指尖上,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甚至学会了熬制简单的药粥,在柳引忙于钻研而错过饭点时,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碗温度适中的粥,轻声说:“柳神医,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柳引有些怔忪,看着碗里熬得恰到好处的粥,再看看他带着期待的眼神,最终会默然地接过来,安静地吃完。
她虽未说什么,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些许暖意。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阿蛮沉默地看在眼里,她依旧如磐石般守护着山谷与柳引,对裴清的存在既不亲近也不排斥,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这看似岁月静好的平静,很快便被来自外界的信息打破了。
这一日,一只经过特殊训练的灰隼,穿过层层云雾,精准地落在了谷口竹棚的横梁上。
它的腿上,绑着一枚细小的竹管。
阿蛮取下了竹管,交给了柳引。柳引打开竹管,里面是一封卷得紧紧的信笺,是楚湘的,字迹带着风尘仆仆的潦草,却努力维持着工整。
信上的内容,一如裴清所料,尽是宽慰之语。
“辞玉勿念,一切安好。已寻得玉髓灵芝确切线索,不日或将有望。谷中天气转凉,望添衣加餐,安心静养,等我归来。”
字里行间,充满了乐观与期盼,将所有的艰难险阻都轻描淡写地略过。
柳引将信递给裴清。裴清接过信时指尖微微颤抖,急切地阅读着,脸上适时地绽放出如释重负的、带着泪光的笑容,喃喃道:“太好了,楚姑娘找到线索了。她没事,太好了……” 他将信纸紧紧贴在胸口,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柳引看着他这副模样,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她只是点了点头,平淡地说:“既有线索,便是好事。”
然而,信纸背后所掩盖的真实,却是另一番腥风血雨的景象。
千里之外,北境边陲,黑风镇。
这里与忘忧谷的宁静祥和截然不同,风沙粗粝,空气中弥漫着马粪、汗臭和劣质酒水的混合气味。
楚湘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沾满尘土的劲装,用粗布包着头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坐在一家鱼龙混杂的客栈角落。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浑浊的凉水和半个干硬的馍馍。她的钱袋已经瘪了下去,为了打听消息和应付沿途的盘查,她几乎散尽了之前变卖物品所得的银钱。
“玉髓灵芝?”旁边一桌,几个带着刀剑、面容精悍的女人正在高声谈论,“嘿,那玩意儿,怕是早就跟着前朝那些皇亲国戚一起烂在地底下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前朝秘宝里,可不光有金银珠宝,还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药!这玉髓灵芝,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得了吧,多少人在找?朝廷的鹰犬、北境的蛮子、还有那些江湖势力……谁不想分一杯羹?就凭咱们,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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