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拖着冰棺踏入黑市。
破麻布下的玄冰寒气冻硬了脚下泥泞。
“看!那个带冰柜的赌鬼又来了!”
矿奴的哄笑中,他攥紧掌心青蚨烙印。
赌坊里,十块废料在龙瞳下原形毕露。
当最后原石裂开螭纹玉佩的刹那,
赌坊主袖口,噬心蛊纹悄然蠕动。
“嘎吱……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在潮湿泥泞的小巷里回荡,打破了此地特有的、混杂着汗臭、劣质矿石粉尘和隐秘交易的压抑沉闷。
白泽佝偻着背,一步一拖。沉重的冰棺被他用几根粗陋的麻绳捆着,下面垫着两块边缘粗糙的木板,权当简易的拖车。巨大的玄冰棺椁被一张脏污不堪、打着补丁的破麻布草草遮盖,只勉强掩住轮廓。饶是如此,那源自万载玄冰的、凝而不散的极致寒气,依旧顽强地透过厚厚的麻布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寒气所过之处,脚下泥泞不堪的黑褐色泥浆,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冻结、硬化,形成一条歪歪扭扭、闪烁着诡异冰晶光泽的“冰径”,随着白泽艰难的前行,在他身后不断延伸。
他身上的衣物比矿奴更褴褛,沾满了泥点、冰屑和干涸的暗红污迹,那是体内冰火冲突留下的痕迹。脸上刻意涂抹的煤灰和污泥掩盖了过于年轻的面容,却也掩不住那份被剧痛和疲惫刻下的深刻痕迹。每一步迈出,身体内部都传来骨骼摩擦和经络撕裂的钝痛,每一次喘息,喉咙深处那点微弱的灼热都在提醒着他与冰棺那荒诞的“分期契约”。
“哼!丢人现眼!” 万劫那宏大而充满恶意的声音在白泽识海中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拖着这口破棺材,像条丧家之犬!本座的力量,是让你用来当苦力的吗?直接杀进去!抢光那些蝼蚁的灵石!区区黑市……”
“闭嘴……省点……力气。” 白泽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巷道两旁那些低矮、歪斜、用各种废弃矿石和烂木头搭建起来的棚屋。浑浊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映照着一张张同样麻木、疲惫或闪烁着贪婪光芒的脸。这里是昆仑山脉最底层的阴影——废矿黑市,由无数被仙门矿脉淘汰的矿奴、亡命徒和灰色地带的商人组成。他需要灵石,大量的灵石,去填那口冰棺“百枚下品灵石”的巨坑,更需要在这里找到离开寒渊、重返昆仑的线索和伪装。
“啧,快看!‘冰柜哥’又来了!”
“嚯!今天拖的冰够大啊!这是打算把‘石眼刘’的场子冻起来抵债?”
“拉倒吧,上次赌垮十块边角料,裤衩都快赔没了!刘爷没把他腿打断算他祖坟冒青烟!”
“听说他这冰柜邪门,靠近了冷得骨头缝疼……”
“管他呢,有好戏看就行!走走走,跟上去看看,今天刘爷的场子肯定热闹!”
毫不掩饰的哄笑和议论如同苍蝇般嗡嗡响起,几道身影从阴暗的棚屋里钻出,不远不近地缀在白泽身后,脸上带着看猴戏般的兴奋。白泽充耳不闻,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右手。掌心深处,那枚冰冷的青蚨钱烙印和那点微弱的温润青芒,传来一丝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勉强对抗着冰棺散发的刺骨寒意和体内翻腾的痛楚。
他的目标很明确——巷道尽头那间最大、也最破败的石屋。石屋门口连块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用烧红的烙铁在剥落的木板上歪歪扭扭地烫了三个字:石眼刘。
门口歪斜地倚着两个彪形大汉,同样衣衫褴褛,但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虬结,布满陈年疤痕,眼神凶悍而麻木。他们抱着胳膊,冷眼看着白泽拖着那巨大冰棺,在冻结的泥泞中一步步靠近。
“站住!” 左侧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汉瓮声瓮气地开口,目光扫过白泽身后的冰棺,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丝忌惮。“刘爷的场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规矩懂不懂?先验资!十个灵砂!没有就滚蛋!”
灵砂,是比下品灵石更低劣的能量结晶体,杂质极多,通常是矿奴们辛苦一天才能攒下几颗的微薄报酬。
白泽停下脚步,冰棺沉重的底座在冻结的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摊开。
掌心向上,污泥和冻伤的痕迹掩盖不了那枚清晰的、散发着微弱青铜光泽的青蚨钱烙印。烙印中心,那米粒大小的青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两个大汉的目光瞬间被那烙印吸引。刀疤脸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旁边那个一直没开口、眼神更阴鸷些的汉子却猛地抬手拦住了同伴。他死死盯着白泽的掌心,眼神闪烁不定,像是认出了什么,又带着极深的忌惮。
“青……哼!” 阴鸷汉子最终只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侧开了壮硕的身体,让开了通往石屋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的路,语气生硬:“进去吧!老规矩,别闹事!你那破冰柜……离赌桌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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