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准备运算核心，最高权限。还有…我需要神煞的否定力量，哪怕只是一丝。”
灰烬急道：“静默期禁止你主动调用古神力量！”
“这不是调用，是引导。”零快速解释，“神煞的本质是‘否定’。而数学中，最根本的否定是什么？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任何足够复杂的数学系统，都包含无法被证明的真命题。”
他站起身，双手在空中划动，留下发光的轨迹：
“拓殖者展示的‘完美数学体系’必然存在漏洞。我要用哥德尔的方法，在它们的体系中构造一个自指的悖论命题：‘本命题在拓殖者系统中不可证’。如果这个命题为真，则它们系统不完备；如果可证，则命题为假，矛盾。”
辉石立即下令：“给他最高运算权限！”
遗骸镇的主控AI接入，零开始构建数学模型。他的左眼投影出复杂的公式流，右手则在空气中“书写”着超越三维的几何结构。
隧道墙壁上的黑色物质仿佛感应到了威胁，生长速度加快。几何符号开始疯狂闪烁，试图用更优美的定理压倒零的构建。
“不够…”零额头渗出冷汗，“我的数学水平不足以构造真正的哥德尔句…我需要…非人类的思维结构。”
他想起了伊波恩的棱镜灵魂结构——那本身就是一种多维思考框架。
但调用棱镜结构，算不算“与高位存在互动”？
静默期的约束在灵魂中发出警告。
就在这时——
“让我来。”
一个声音在零的灵魂深处响起。
阿卜杜尔。
“你…苏醒了？”零在意识中问。
“短暂地。”前世的意识投影在灵魂空间中浮现，手中捧着虚幻的《死灵之书》，“你的数学造诣还不够。但我…曾与伊波恩论道三百年，学过多元宇宙的七种证明体系。”
“但这会消耗你的稳定性——”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阿卜杜尔平静地说，“而且，如果这里被拓殖者完全感染，你的灵魂也会被‘数学化’，那才是真正的终结。”
灵魂空间中，阿卜杜尔翻开《死灵之书》的一页空白，开始书写。
现实中，零的双手自动动了起来，划出的轨迹突然变得无比精妙、无比深邃。公式不再是三维投影，而是直接铭刻在空间结构上。
隧道中的黑色物质剧烈震动。
墙壁上的几何符号开始出现裂痕，彩虹油膜沸腾般冒泡。
“哥德尔句构造完成。”阿卜杜尔的声音逐渐虚弱，“现在，注入神煞的‘否定’本质…不是作为力量，而是作为逻辑符号…”
零咬牙，从灵魂深处引动一丝神煞的气息——不是调用它的力量，而是复制它的“否定”概念，转化为数学中的否定算子。
这一举动，在静默期的边缘游走。
隧道中，一道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内不是黑暗，也不是光芒，而是纯粹的逻辑矛盾可视化——一个不断自我指涉、自我否定的几何图形在疯狂旋转。它既存在又不存在，既真又假，既在拓殖者的系统内又在系统外。
黑色墙壁开始崩溃。
不是物理性的崩塌，而是概念性的瓦解。物质没有碎裂，而是“忘记”了自己应该是黑色墙壁，逐渐变回混凝土。肉质地面褪色、硬化，恢复为水泥。结晶化的炮塔重新获得金属光泽。
那名士兵身上的黑色物质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皮肤上的暂时性红肿。
拓殖者的感染，被一个数学悖论证明为无效。
隧道恢复原状。
但代价是——
零跪倒在地，咳出一口银色的血液。灵魂空间中，阿卜杜尔的投影变得几乎透明。
“你消耗了太多…”零在意识中说。
“足够再帮你一次。”阿卜杜尔的声音微弱，“听着…拓殖者不会就此罢休。它们会调整算法，用更复杂的体系卷土重来。你需要在九十天内…找到它们的‘母宇宙坐标’，然后用神煞的否定力量…彻底抹除那个已死宇宙在多元宇宙中的所有数学映射。”
“如何找到坐标？”
“在我实验室的最底层…有一个‘宇宙墓碑阵列’…记录着十七个已消亡宇宙的临终信号…拓殖者的母宇宙…应该是第七号墓碑…”
阿卜杜尔的投影开始消散。
“等等！”零喊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实验室的封印怎么解开！”
“封印需要…三个钥匙…”
声音断断续续：
“第一把钥匙…在你的血液中…阿卜杜尔的血脉密码…”
“第二把钥匙…在遗骸镇的能源核心深处…我当年留下的…概念锚点…”
“第三把钥匙…”
阿卜杜尔的投影彻底消散前，留下最后半句话：
“…在奈亚拉托提普的某个化身手中…它曾承诺保管…但必定设置了…陷阱…”
消散。
零感到灵魂深处，属于阿卜杜尔的那部分意识再次沉睡，可能这次是永久的。
现实世界，众人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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