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辣条和冰镇可乐勉强安抚了胡一抗议的胃。早上的小插曲暂时被他抛在脑后,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窗外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来,空气闷热粘稠,预示着可能会有一场雷雨。
教室里开着风扇,嗡嗡地转着,搅动着沉闷的空气。
数学卷子摊在面前,上面的函数图像和几何辅助线在胡一眼里,扭曲得比清虚子画的符箓还要难懂。
胡一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盯着试卷上那道立体几何证明题,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成片成片地阵亡。
辅助线该加在哪里?是构造三垂线定理还是用空间向量?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题目里的字母都在跳舞。
“胡哥!胡哥!”身后传来杨浩压低的、带着焦急的气音。
胡一正烦着,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小声回了一句:“干嘛?没看我正跟数学怪兽搏斗呢?”
“搏斗个屁!快交卷了!选择填空!江湖救急!”
杨浩的声音更急了,带着点哀求,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像只偷渡的老鼠,悄悄地从后面塞到了胡一的手肘边。
胡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讲台,班主任王老师正低头批改作业。他飞快地伸手捏住纸条,刚想展开,就听到一声威严的咳嗽。
“咳!”
王老师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锁定了胡一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胡一心里咯噔一下,手僵在半空,纸条像烫手山芋一样被捏着。
“胡一,杨浩!”王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自习课,保持安静!再有下次,卷子翻倍!”
杨浩在后面缩了缩脖子,发出一声懊恼的哀叹。
胡一讪讪地把那张没来得及展开的“救命稻草”揉成一团,塞进裤兜,心里把杨浩骂了一百遍。
完蛋,这下真要挂科了!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王老师,又愤愤地瞪了一眼身后幸灾乐祸朝他做鬼脸的杨浩,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都怪那该死的修行!天天晚上不是被老头操练就是抄符,哪还有时间复习这劳什子立体几何?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胡一像打了败仗的士兵,垂头丧气地收拾书包。
王老师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朽木不可雕”的叹息。
“胡哥,节哀!”杨浩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沉痛,“下次,下次我一定传得再隐蔽点!”
“滚!没有下次了!“胡一推开他,有气无力地背上书包,“再帮你传纸条,我就是狗!走了!”
“别啊!一起去打球呗?发泄一下!”杨浩在后面喊着。
胡一摆摆手,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顺便想想怎么应付老头的功课和即将到来的数学补考。
他随着放学的人流走出教学楼,却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脚步一转,朝着相对僻静、人迹较少的西区走去。
那里环境虽然破败阴森了点,但胜在安静。
他需要吹吹风,理理脑子里那团乱麻。
沿着熟悉的青石板路走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即使天色阴沉,也几乎将天空完全遮蔽,投下浓重的、带着凉意的阴影。
脚下的石板缝隙里,青苔悄然滋生。这里与东区现代化的教学楼和热闹的操场仿佛两个世界,时间在这里的流速似乎都慢了下来,带着一种陈旧、寂寥的气息。
胡一放慢脚步,目光扫过西区几处标志性的“景点”,心里默默盘算着老头可能布置的“实践课”地点。
首先是西区旧仓库。昨天刚“打扫”过,里面的异常能量被净化了不少,暂时应该很“干净”。
红砖墙斑驳依旧,铁锁静静地挂在门上。胡一走过时,特意感应了一下,仓库周围那股淡淡的能量波动确实消散了,只剩下一种陈年尘埃的普通气息。
接着是废弃实验楼。这是西区最大、也最令人不舒服的建筑。
一栋四层高的老式红砖楼,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楼体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如同缠绕的巨蟒。一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紧锁着,上面贴着褪色的封条。
胡一刚靠近几步,就感到一股比仓库那里更浓郁、更凝滞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味道。
他的感知力能清晰地察觉到,整栋实验楼都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能量波动笼罩着,能量波动深处,似乎还夹杂着几丝不祥的暗红。
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从那黑洞洞的窗口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注视着他。
胡一皱了皱眉,立刻停下脚步,不再靠近。
这地方,特殊得很!不是他现在能碰的。清虚老头要是敢让他来这里“练手”,他非得跟老头急不可。
最后是校园传说中“有异常现象的女盥洗室”。
它就位于废弃实验楼的一层,有一个单独的、破旧的小门通向外面。木门紧闭着,油漆剥落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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