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玄关那略显生硬的拱手礼,配上他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与现代格格不入的休闲装扮,在这明末农家小院里,显得既突兀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卢国强与蔡氏显然还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局促地欠身还礼。
长子卢象群则上前一步,依足了礼数,抱拳回礼,声音沉稳:“在下卢象群,这是家父卢国强,家母蔡氏。幼弟象清多蒙关照,卢家感激不尽。阿兄请里面坐。”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卢玄关全身,将其古怪的衣着和手中提着的几个透明袋子尽收眼底,眼神中探究之意更浓。
卢玄关道了声“叨扰”,随着卢家人走进堂屋。
屋内陈设简单,木质家具透着岁月的痕迹,一盏油灯静静燃着,光线昏黄,却别有一种古朴的温馨。
这与他在现代那个虽然老旧却通明瓦亮的家截然不同。
分宾主落座,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带着初次见面的谨慎与客套。
还是卢象群率先打破僵局,为卢玄关斟了一碗粗茶:“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卢兄客气了,是在下冒昧打扰。”
卢玄关接过陶碗,感受着碗壁的温热,心中稍定。他顺势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初次登门,备了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那雪白如霜的细盐、澄澈清亮的油液、以及颗粒饱满的米面,在油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瞬间吸引了卢家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盐,其纯净度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蔡氏忍不住低呼:“这盐……竟如此白净?”
卢象群亦是瞳孔微缩,他压下心中震动,看向卢玄关:“阿兄所赠,皆非凡品,太过贵重了。”
“些许吃用之物,不足挂齿。”
卢玄关摆摆手,试图拉近距离,“说起来,能与贵府相遇,皆是因后院那面奇特的院墙。不知贵府这墙……”
卢国强叹了口气,接过话头:“说起这墙,也是奇事。前几日天象骤变,一道滚地雷落入院中,击中墙角,留下那片焦痕。自那之后,便偶有异状发生。”
他顿了顿,看向卢玄关,“莫非阿兄家……”
卢玄关点头,印证了对方的猜测:“不错。我家后院同样遭了滚地雷,位置、痕迹,与贵府所见几乎一模一样。雷击之后,那墙便出现了异样。”
双方谈及此处,心中那层因诡异事件带来的隔阂似乎消减了些许,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话题自然也转到了彼此住处。
“昨日听小象清提及,此地乃是宜兴县茗岭村?”卢玄关试探着问。
“正是。”
卢象群确认道,“阿兄也知茗岭村?”
卢玄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果然如此的神情,缓缓道:“好巧,我……也住在宜兴县茗岭村。”
“这如何可能?”
卢国强闻言,下意识地反驳,眉头紧锁,“这茗岭村卢姓聚居,各家各户即便不熟,也大都脸熟。
老汉我在此生活数十载,从未见过阿兄,亦未听闻村中有如阿兄这般……装扮之人。”
他话语委婉,但意思明确——同住一村,怎会从未谋面?
卢玄关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他环视卢家众人,目光凝重,说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猜测: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直至亲眼见证这穿墙异事,我才萌生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并非仅仅一墙之隔,而是……相隔了漫长的岁月,身处不同的时空。”
“不同的……时空?”
卢象群喃喃重复,这个概念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但他隐约抓住了关键。
“不错。”
卢玄关肯定道,随即抛出核心问题,“敢问卢伯父,卢兄,如今……是哪位皇帝在位,年号为何?”
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地关乎现实,卢国强虽觉突兀,还是答道:“当今乃大明崇祯皇帝,今年正是崇祯元年。”
“崇祯元年……”
卢玄关低声重复,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不是架空,是真实的明末!
他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对方,语气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我所在之时,距崇祯元年,已过去整整四百年。”
“四百年?!”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蔡氏手中的茶碗险些脱手,卢国强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怀疑与不可思议。
卢象群虽竭力保持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四百年后?阿兄……此言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我知道此事难以尽信。”
卢玄关理解他们的反应,“但若非如此,如何解释这穿墙之异?如何解释我带来的这些器物?”
他指了指桌上的精盐和塑料包装袋,“又如何解释,同是茗岭村,我们却互不相识?”
他顿了顿,试图寻找更坚实的联系纽带:“方才听卢兄言及姓氏,我等皆姓卢。不知贵府祖上可是承袭北周范阳卢氏,始祖卢照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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