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捂住沈川嘴巴的手,粗糙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一股浓重的烟熏味,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将他下颌骨捏碎。
沈川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徒劳无力。
巷子外,那具因“理解”而死亡的尸体周围,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迅速远去,仿佛那里是一片瘟疫之源,无人敢稍作停留。
恐惧不仅来自外面的惨剧,更来自于身后的这个袭击者。沈川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唔…放…开…”他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音节。
“闭嘴!蠢货!你想把‘巡礼者’引来吗?还是想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身后的声音更加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惊慌。
“巡礼者”?
一个陌生而又充满不祥意味的词汇。
身后的袭击者似乎确认了外面暂时安全,捂着沈川嘴巴的手稍微松了一丝力道,另一只手臂却依旧像铁钳一样箍着他,将他猛地向后拖拽,陷入巷子内更深的阴影中。
直到后背重重撞上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对方才猛地将他推开。
沈川踉跄几步,扶住湿冷的墙壁,开始剧烈地咳嗽喘息。他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袭击他的人。
那是一个用破旧的斗篷裹住全身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身形和刚才的声音判断出,大概是个中年男性。
斗篷边缘露出磨损严重的皮质,上面缠着破布,沾满污垢的手布满老茧。
他微微佝偻着背,像是长期承担着无形的重压,但他的动作却透着一股,经历过危险磨砺的敏捷。
最让沈川心悸的是对方的眼睛,从斗篷的兜帽阴影下,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混杂着警惕、恐惧、不耐烦,还有一种近乎怜悯的讥诮?
“你…你是谁?”沈川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一个差点被你害死的倒霉蛋。”斗篷男的声音粗糙,他警惕地侧耳听了听巷口的动静,确认没有异常才继续开口,语速极快。
“外乡人?还是迷失者?看你那副样子,连最基本的‘避讳’都不懂,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四处张望,没立刻疯掉真的算你走运!”
“避讳?刚才那个人,他到底…”沈川下意识地追问,脑海中又闪过那眼球凸出,太阳穴蠕动的恐怖景象,胃里一阵翻腾。
“认知癫噬。”斗篷男冷冷地吐出这个词,仿佛这个词本身就带着毒性,“试图去理解不该理解的东西,窥探不该窥探的秘密。灵魂和血肉都会被‘知识’本身污染,最终异化,这就是代价。”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在这里,好奇心不是进步的天性,是自杀,而且是最蠢的那种。你刚才盯着那个蠢货手里的‘诅咒抄本’看的时候,离变成他那样就只有一线之隔。”
沈川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升。诅咒抄本?就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图案?
“这…这不合理…只是多看了一眼…”他现代人的思维本能地抗拒这种荒谬而恐怖的说法。
“合理?”斗篷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干涩的嗤笑,“呵呵,在这里,‘合理’才是最大的不合理。世界的底层规则早就崩坏了,听着,小子。活着的唯一‘真理’,就是‘缄默律’,不看、不听、不问、不思。用愚昧在心中筑起高墙,才能把你那脆弱可怜的理智,稍微多保护一会儿。”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沈川那张茫然无措的脸,他身上现代文明的衣物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或许是因为沈川的“无知”,在此时反而证明了他的“洁净”。
“看来你真是从‘外边’来的,连‘基石律法’都不知道。我叫‘霍克’,当然,这不是真名。在这里,真名和过往一样,都是不必要的负担。”他简单地说道,“你呢,外乡人?在你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前,总得有个称呼。”
“沈…沈川。”他下意识报出名字,大脑还在努力消化着“缄默律”、“认知癫噬”、“基石律法”这些充满绝望的词汇。
“沈川。”霍克重复了一遍,发音有些古怪,“听着,沈川。这座城市叫做‘鸦巢’,是少数还能在‘深层压力’下勉强喘口气的地方之一。但这里不是天堂,甚至算不上避难所。它只是一个,相对不那么容易立刻发疯的囚笼。”
他语速极快地开始勾勒这个绝望世界的轮廓:
生存铁律:重复强调“无知即盔甲”的核心法则,不去提及必须规避的“禁忌符号”、“禁忌知识”和“禁忌场所”。
势力范围:控制鸦巢的“缄默议会”和他们的“巡礼者”,负责处决任何可能引发“认知污染”的人和物。刚才霍克害怕的就是他们。
潜在威胁:除了自身的好奇心,城外游荡着由彻底疯狂者和污染体构成的“迷失之群”,还有偶尔从“深层”泄露出来的“不可名状之物”。天空、地底、甚至是梦境,都不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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