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不满的嘟囔道：“姚省长，您把我说成赖皮破落户了，我也顶多请求金省长在我推行新方法的时候，去南平帮我撑腰罢了，还能要求什么。 ”
李部长大笑道：“这还不算什么，金省长一去，你的新法子成了省里的决策，想反对你的人恐怕都没法子了，你这个要求还真是够刁钻，恐怕泼皮破落户的代表人物王熙凤都你逊色呢。”
金省长也明白其的意义，大笑一阵之后却一口答应道：“只要你的法子好用，我宁愿去给你当这面虎皮大旗。”
赵慎三开心的笑道：“那我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一把了！”
姚省长鄙夷的说道：“看看小人心性露出来了吧？行了，赶紧说你的新法子吧，行不行还得拉出来溜溜。”
赵慎三赶紧端正态度，认真地说道：“刚刚我提到公债问题，仅仅是导致农业工作恶化的一个条件，这一点好纠正，我相信我可以在南平市内部消化，大不了清除几个正处级的蛀虫是，今天不专门汇报了。现在，我着重谈谈农业工作颓废的扭转问题。”
“嗯，你重点说整改方法行。”金省长已经打开了笔记本，准备详细记录赵慎三的方法。
“在过去的30年，我们的农村政策更多关注的是如何使农民从乡村进入城市，从农业转入工业。当农业收入不足以维持农民的生活，农村孩子从小要到城市学的时候，农民进城已经不需要政策推动，而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到了目前，农民外流已经成为一个普遍的，几乎不可逆的过程。
从这个意义说，不管我们是否赋予农民城市身份，农民都已经成为城市的一部分了。之所以是农民而不是农民工，是因为现在有越来越多农民举家迁移到城市，不能打工的农民子女和老人也成为城市居民，他们不以土地为谋生手段，城市又没有给他们其他的谋生行业，也导致了像南平市南河桥棚户区那样的特殊群体存在。”赵慎三侃侃而谈。
金省长赞叹道：“是啊，这的确是很现实的问题，你总结的很到位。”
赵慎三接着说道：“在乐观者看来，这个变化是欢欣鼓舞，值得庆贺的，因为城市化和工业化被看做是现代化最主要的标志。无论用产业结构或城市化率来推算，国都越来越接近现代化。但是粮食问题一直像达摩克利斯剑，随时都会威胁到国的稳定发展。
城市发展占用了越来越多优质良田，在城郊区，即使仍然有种植业，也主要种植经济作物，而非粮食。同时农民抛荒和粗放耕作的现象愈演愈烈，一些粮食主产区的基层干部，不得不亲自耕种公路两旁的农田，以应付级对粮食种植面积的检查。
而且许多地区的农业基础设施薄弱，灾害天气增加。当把所有这些因素都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必须怀疑粮食产量连续增长的真实性。”
姚省长也开始掩饰不住眼神里露出的欣赏之色了，专注的听着赵慎三的汇报。
“也许钞票可以在城市生长，但是粮食作物肯定不能在城市生长。要保障有足够的粮食，需要农民回农村从事农业，而不是让他们在城市里流浪却把土地撂荒。
所以我们目前要关注的不仅是如何促进农民外出，更要想到如何把农民留住。不管城镇化建设的政绩看起来多么诱人，现实的问题是，没有农民和农村，大家没有饭吃。土地不仅需要人去耕种，而且需要人去守卫，保住农民甚至保住耕地更困难。”赵慎三说道。
李部长喟叹道：“的确，看着同村的人随随便便出去打工能获得耕种更高的收益，跟风的人具有很强的盲目性，一旦进入城市，即便没有合适的谋生职业，却也会在子女们对城市的迷恋下留在城里，所以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赵慎三肃穆的说道：“李部长说得对，城市化过程是一个自我加速的过程，因为农村的凋敝会不断把农村人口排挤出来，把那些不愿意离开农村的人也裹胁着，离开了农村。
我在调研发现，有些年的农民并不想在城市生活，紧张的工作节奏、狭小的生存空间和高昂的生活费用都使他们的城市生活并不惬意，城市底层的生活状态并没有让他们幸福。
但是在农村的收入太少了，所以不得不离开农村。他们表示，只要有城市一半的收入可以提面的在农村生活，但问题在于一半的收入也没有。”
金省长也叹息着连连点头，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无法解决，满怀希望的问道：“你研究的这么透彻，肯定有解决的想法了吧？“
赵慎三回答道：“当农民离开农村已经成为一种趋势，不需要决策者在后面推动的时候，决策者需要考虑如何使农民还有机会留在农村，可以从事农业，成为体面的农民，归根结底，粮食还要靠农民种出来。
也许有些农业企业不需要农民，像新疆的棉花只要依靠季节性的打工者可以保障棉花的采集。但是我们不可能想象国农业依靠来自城镇的打工者从事种植和收获。
要使农民留在农村，需要综合的政策。现在人们经常使用的一个词是愿景，也是人们期望未来的景况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目前的工作是为了达到那个目标。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愿景下，农民会留在农村？
一个凋敝的农村一定不能留下农民。当劳动力不能在农村业、孩子不能在农村学、病人无法在农村看病的农村一定不能把农民留下。没有社区生活的农村也不能把农民留下。
如果农村只是让农民有地方居住，能够干活吃饭，他们不能参与农村公共事务，没有社区公共活动，那么也很难吸引有农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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