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舟给她打来了电话。不是医院座机,是他的私人号码。
“林夏?”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和,虽然依旧有些迟疑,“我…昨晚梦到我们一起去京都看红叶了。照片…我好像找到了一张,有点模糊,但…”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机。
她冲到客厅,看向那张合影——陆明舟模糊的身影,似乎…清晰了那么一点点?不再是完全融进背景的轮廓,能隐约分辨出他穿着驼色大衣的样式了。
是巧合?还是她那幅星空画,无形中动摇了顾沉的执念,减弱了他对现实的侵蚀力量?
这微小的变化像黑暗中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希望的涟漪,但也带来了更深的疑虑。顾沉会允许这种“好转”发生吗?
她将这份“好转”和持续的沉默带到了邮局。
沈夜听她说完,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的身形依旧淡薄,但眼神锐利了些许。
“沉默…是最危险的回应。”他缓缓道,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前银钥的裂痕,“这代表…他在‘思考’,在‘评估’…你的行为,超出了他预设的剧本。”
他顿了顿,看向林夏,银灰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现实的短暂稳定…可能并非源于他的衰弱,而是…他将力量…集中到了别处。”
“别处?”
沈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送出那幅画时…在想什么?”
林夏回想当时的心境:“我想让他看到,世界不止有痛苦和占有,还有更广阔的东西…”
“那就是了。”沈夜的声音低沉下去
“你在尝试…与他‘共鸣’。而共鸣…需要通道。你的画,你的意志…就是通道。他在感受…你在尝试理解他的同时…他也在…更深入地…触碰你的内心。这比粗暴的侵蚀…更危险。”
林夏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她的尝试,可能打开了一扇更危险的门。
就在她离开邮局,回到工作室楼下时,发现在她的信箱里,安静地躺着一封信。
不是那种质感诡异、渗着血色的情书。而是一封看起来很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面用熟悉的、工整到刻板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甚至贴着一张模样正常的邮票。
她心中警铃大作,手指微微颤抖地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简短的几句话,墨迹是正常的黑色:
“星空很美,像你袖口的蓝。”
“但星星太远了。”
“我只要你窗里的光。”
没有落款。
这封看似“正常”的信,比任何血书都更让林夏感到毛骨悚然。它表明顾沉并非不懂她的尝试,他理解了,甚至给出了回应——一种温柔的、却更加决绝的拒绝。
他承认了星空的美丽,但他明确表示,他不要那遥不可及的星辰,他只要近在咫尺的、属于他的“光”。
他将自己所有的渴望,更加精准,更加“人性化”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沉默被打破了。但回响的,不是她所期望的松动,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固执的占有。
林夏捏着这张薄薄的便签,站在初冬的寒风中,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只有一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彻底的冰凉。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路,却发现路的尽头,是更坚固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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