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摘下耳机，放在化妆镜前。
里面还在播放一条语音：“江老师，我今天一条过了哦。”
他闭上眼睛三秒，再睁开，把耳塞收进风衣口袋。
轮到他们了。
他站起来，黑色长款风衣垂到脚踝。走过叶康和苏茹月身边时，两人对他点头。叶康说：“开始了。”
他没说话，只问了一句：“刘予薇组准备好了吗？”
苏茹月回答：“人在候场区，状态没问题。”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向控台区。
灯光亮起，舞台中央的屏幕开始倒计时。
观众席传来尖叫，直播已经接通。
《破壁之声》总决赛，正式开始。
萧烬厉战队先出场。
八个人动作整齐，高音连续唱了三个八拍，舞台特效放出火光。现场掌声不断。评委很快打出分数——96.7，开局就很高。
导播切换到后台画面。
刘予薇站在角落，手指紧紧捏着话筒边缘。
旁边的练习生小声问：“我们真的要用那首歌吗？没有伴舞，没有特效……会不会太安静了？”
刘予薇还没回答，耳机里传来江俞白的声音：“怕什么？你们不是来拿高分的，是来让人听见的。”
十分钟后，轮到他们上台。
七个人走上舞台，站成半圆。灯光只照在脸上，背景一片黑。音乐前奏是钢琴声，一个音一个音慢慢响起。主唱第一句就唱劈了。
全场安静了一下。
弹幕立刻刷出“翻车”“完了”。
但第二句稳住了。
第三句有了感情。
副歌响起时，七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越来越强。
这首歌叫《起点》，歌词写的是练习室凌晨三点的灯，是家里断掉的生活费，是被退稿十七次还坚持要唱的心。
江俞白写了七版旋律，最后一版用了最简单的和弦。他说过：“太复杂的编曲，反而打不动人心。”
唱到最后那一句，全场突然安静。
“我们不是影子，是正在发光的人。”
声音落下，没人欢呼，只有几秒沉默。
接着，有人站起来鼓掌。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直播间数据瞬间爆了。
微博热搜前十占了三条：#破壁之声巅峰舞台#、#起点听哭了#、#刘予薇江俞白选歌封神#。
有家长留言：“我女儿也在练舞房熬夜，这首歌就是她的命。”
后台，江俞白站在侧台阴影里，手还放在调音台上。
他没有鼓掌，只是抬手扶了下眼镜，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主持人上台宣布结果。
“本届《破壁之声》总冠军——萧烬厉战队！”
掌声稀稀拉拉。
有人吹口哨，有人喊“黑幕”。
主持人顿了顿，继续念：“最终出道十二人名单如下——”
大屏幕滚动名字。
前四个是萧烬厉队的。
第五个开始，接下来八个全是刘予薇组的练习生。
现场炸了。
连评委席上的叶康都笑了出来。
苏茹月摇头：“这哪是亚军？简直是把冠军掏空了。”
萧烬厉坐在台下，脸色很难看。
他抬头看向控台方向，那里已经没人了。
江俞白已经走上台。
作为导师代表发言。
他接过话筒，声音不大：“今天没有输家。”
台下安静下来。
“但我想告诉这些孩子——你们的声音，终于被人听到了。”
练习生们哭了。
刘予薇站在最后排，捂住嘴，眼泪从指缝流下来。
她接过话筒，声音发抖：“谢谢江老师。没有您，我们连站上这个舞台的机会都没有。”
全场再次鼓掌。
直播结束信号亮起。
工作人员开始拆设备，选手陆续离开。
江俞白没走，在后台一间休息室等所有人告别完。
秦峰最后一个进来。
他递过来一瓶水，说：“老师，我签了。”
江俞白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我知道。”
“您怎么知道的？”
“你试唱那天，没看提词器。这样的人，不会去别处。”
秦峰笑了，低头走了。
江俞白坐了几分钟，站起来往外走。
夜风吹来，有点凉。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了。
沈照发了个表情包。
一只小猫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成就达成。”
他盯着看了五秒，回了一个字：
嗯。
抬头看天，星星不多。
他往前走，保姆车在路边等着。
司机下车开门，说：“江老师辛苦了。”
他点点头，正要上车——
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
还是沈照。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你回不回来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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