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意义当然有。”
“但我想告诉您一个,可能让您非常愤怒,甚至无法接受的事实。”
陈光明直视着朱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后世史书中,我大明洪武一朝,恰恰是……历朝历代里,有记载的,贪官最多的朝代。”
轰!
朱标的脑子里,仿佛有万千惊雷同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光明,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一派胡言!”
朱标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目赤红。
“我父皇为了肃清吏治,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你竟然说……你竟然说我大明洪武朝,是贪官最多的朝代?!”
“这是污蔑!这是对父皇最大的污蔑!”
他愤怒了。
这是对他父亲,对他所守护的这个王朝,最恶毒的攻击!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无能,却无法接受父亲呕心沥血的功绩被如此践踏!
远处的朱棣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陈光明没有被朱标的怒火吓到。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开口。
“殿下,您先别激动。”
“我说的,是‘有记载的’贪官最多。”
“您想一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载?”
朱标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他,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为什么?
因为父皇杀的贪官多!
因为父皇查出来的案子多!
所以史书上记载的就多!
这个逻辑……好像……没毛病?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洪武朝贪官最多的理由!
“这只能说明我父皇铁腕反腐,手段雷霆,将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全都揪了出来!换做前宋,那些贪官只会活得更滋润!”朱标立刻反驳道。
“殿下圣明,说对了一半。”
陈光明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那殿下可知,洪武一朝,从郭桓案到空印案,再到日常的肃贪。”
“有名有姓,死在屠刀下的官员,有多少人吗?”
朱标皱起了眉,这个数字他虽然没有精确统计过,但心中大致有数。
“数万总是有的。”
“是接近十万。”
陈光明给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数字。
“接近十万!”
朱标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大明立国才多少年?天下的官员总共才多少?
杀了将近十万,这是何等恐怖的规模!
“殿下,您再想一个问题。”
陈光明继续引导着他。
“在皇上的标准里,什么,才算是贪官?”
“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自然就是贪官!”朱标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
陈光明笑了。
“但在皇上这里,标准要严苛得多。”
“官员,只要收了俸禄之外的一文钱,哪怕是地方孝敬的土特产,同僚送的程仪,都算贪!”
“在前宋,官员们收些‘常例钱’,只要数额不大,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叫官场潜规则。”
“可在我大明,这就是死罪!”
陈光明的话,让朱标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陈光明说的是事实。
父皇的标准,就是这么严苛,不容半点沙子。
“用最严苛的标准,去查最多的官员,用最酷烈的刑罚,去杀最多的人。”
“那么在史书上,留下‘贪官最多’的名声,是不是……也就不奇怪了?”
陈光明的声音,像一把锥子,一点点刺破朱标心中那层坚硬的壁垒。
朱标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无力地坐回石凳上,眼神有些涣散。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要去贪?”
朱标喃喃自语,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是啊,为什么呢?”
陈光明幽幽一叹。
“殿下,您是天潢贵胄,不知人间疾苦。”
“可您算一算,五石五斗米,一年,够一个拖家带口的读书人做什么?”
“他要养活父母妻儿,要请个仆人打理杂务,要应付同僚往来,要接济乡里亲族,逢年过节,总得给上官送点礼吧?”
“笔墨纸砚不要钱吗?家里的油盐酱醋不要钱吗?孩子读书的束修不要钱吗?”
陈光明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朱标的心上。
朱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不是傻子。
他只是以前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五石五斗米,在丰年,或许勉强够一家人糊口。
可一个官员,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他有他的体面,有他的社交,有他无法削减的开支!
当俸禄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时,他要如何维持清廉?
靠喝西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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