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的命令就是最高指示,至少在明面上,李云龙是绝对不敢打折扣的。放下电话,他脸上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没完全收起,就立刻扯着嗓子喊来了张大彪和后勤主管老王。
“团长,您找我?”张大彪和王怀保(老王)一前一后跑进团部,看着李云龙脸上那混杂着“悲愤”和一丝难以察觉兴奋的复杂表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彪,老王,旅长下了死命令!”李云龙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要我们上交五十支那种新式步枪,五万发配套子弹,还有五万斤粮食!”
“什么?!”张大彪一听就炸毛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五十支?五万发?团长!这……这不行啊!咱们一营刚换装,兄弟们还没捂热乎呢!这一下子抽走五十支,等于砍掉我们将近一半的自动火力!还有那子弹,五万发,咱们库存一下子就去了一大截!这仗还怎么打?”
王怀保也皱紧了眉头,掰着手指头算道:“团长,粮食也是大问题。五万斤,够咱们全团吃上小半个月了。虽说咱们现在家底比以前厚实,可也经不起这么抽调啊。眼看秋粮还没下来,后续……”
“行了!都别给老子叫苦了!”李云龙大手一挥,打断了他们的抱怨,脸上露出一副“舍小家为大家”的凛然表情,“旅长的命令,就是天!咱们独立团再困难,也得坚决执行!再说了,旅部要这些装备和粮食,那也是为了全局考虑,支援更困难的兄弟部队,咱们能眼看着兄弟部队饿肚子、没枪打鬼子吗?”
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张大彪和王怀保哑口无言,但脸上的不情愿和肉痛依旧明显。
“执行命令吧!”李云龙语气不容置疑,“大彪,你去,从一营抽调五十支状态最好的新式步枪出来!记住,要挑好的!不能拿次品糊弄旅长!子弹,从库存里点出五万发,一颗都不能少!老王,粮食你去准备,也挑好的,陈粮一粒都不准掺进去!”
“是……”张大彪和王怀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转身要去执行。
“等等!”李云龙又叫住了他们,脸上挤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别哭丧着脸嘛!眼光放长远点!咱们独立团现在树大招风,旅长这也是在保护咱们。吃点小亏,换来上级的信任和兄弟部队的支持,这买卖不亏!去吧,赶紧去准备,三天之内必须送到旅部!”
把两人打发走,看着他们那如同死了亲爹般的背影,李云龙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他赶紧转过身,假装研究地图,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吃亏?他李云龙这辈子就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尤其是拥有系统之后,谁想让他吃亏,那简直就是给他送温暖,送福利!
接下来的两天,独立团内部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尤其是刚刚换装加兰德的一营,战士们听说要上交五十支心爱的新枪,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训练都没精打采的。张大彪更是黑着脸,见谁都像欠他几百大洋似的。
李云龙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暗中催促准备进度。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五十支保养得锃光瓦亮、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加兰德半自动步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装进了特制的木箱;一百个装满7.62mm步枪弹的弹药箱(每箱五百发),以及堆积如山的五百袋一百斤装粮食(品相都是中上等),被整齐地码放到了团部门前的空地上,准备由旅部派来的运输队接收。
看着这些即将被拉走的“心头肉”,张大彪和一营的几个连长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扑上去抢回来。
李云龙则是一脸“沉重”地站在旁边,仿佛在举行一场庄严的告别仪式。
旅部运输队的负责人是个精干的中年干部,看着眼前这数量惊人、品质上乘的装备和粮食,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欣喜的神色。他走到李云龙面前,敬了个礼:“李团长,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旅长知道您这么支持工作,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云龙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握着对方的手,用力晃了晃:“都是为了打鬼子,都是为了革命工作!请转告旅长,我们独立团,坚决服从命令!再困难,也要保障全局!”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还顾全大局的模范团长形象。
运输队负责人感动不已,连连保证一定把话带到。
随着骡马大车吱吱呀呀地启动,满载着独立团“心血”的车队缓缓驶离驻地,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一直等到车队彻底看不见踪影,李云龙脸上那副“沉重”和“苦涩”才如同变戏法般瞬间消失。他猛地转身,对着还杵在原地、一脸丧气的张大彪等人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瞧你们那点出息!五十支枪就把你们心疼成这样?老子告诉你们,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说完,他也不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背着手,迈着轻快得几乎要哼出小调的步子,急匆匆地返回了团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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